断飙升的热度便加剧了对这男人的恶感,还有攻击欲。
像是一块在冰水里泡久了的铁块,忽然被丢进熔炉一样,嘶嘶作响。
他非常讨厌这个人。
在意识到这点后,拉斐尔残存的理智驱使着他升起警惕来:无由头地去憎恶一个陌生人,即便对方很可能是囚禁自己的罪魁祸首,对他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
与此同时,克莱因缓缓地将左掌贴在了冰凉的水晶上,也在仔仔细细地端详面带警惕的他。
从皇帝的角度来看,如果忽略掉中间隔着的水晶和水的话,就像直接贴在了人鱼的右颊上一样。
刚进房间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的细微气息就已经让成熟热刚刚结束的他胸腔中的心脏狂跳不已了。尽管被水略微模糊了视线,可仍旧能看出这条人鱼有一头长而柔软的银发,正随着水的涤荡悠悠地散了开来,肌肤细腻的脸庞上是精致得让人惊艳的五官,眸光迷离得叫人沉醉。
人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自己,明明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周遭的一切却如同失去了颜色般黯淡无光,唯有他是鲜明耀眼的,充满了吸引力。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了兴奋c激动c渴望和狂喜的情愫也气势汹汹地蒸腾而上,他几乎用尽了自制力才成功绷住四肢,克制住不去继续接近这白皙柔韧的美丽生物。
但也没能坚持多久。
唯有像现在这样贴近对方的时候,这种强烈到让人发疯的迫切才稍微减缓一些,可想打破这层壁障,用手去直接触摸他的欲念相对地更汹涌澎湃了。
这绝不可能是任何一种人工制剂能导致的。
也是从这一刻,克莱因十分肯定,在水里的这条人鱼就是那枚让他昏睡了四天的鳞片的主人,也是他所谓的命定伴侣了。
其实他在刚醒来的时候,就有想到即便要确认这一点,也不是非亲见上一面不可的。
既然连一枚脱落许久的鳞片都能起到那么大作用的话,让人取来少量的身体组织就可以了。
他却没能说出这句话来,且当场就同意了泰伦提出的这个建议。
——他知道他在哪里了。
——他想见他。
这是脑海中最清晰的两个念头。
按理说,他该厌恶这导致自己无法控制情绪和举动的元凶,却又极其矛盾地无论如何都无法萌生出伤害对方的想法来,而是发自心底地想要爱怜他,保护他,以及亲密地占有和碰触他。
这无疑让他更气怒了。
就算这样的反应落在所有的普兰尼特星人眼里,都只会觉得正常,甚至会高高兴兴地把这当做浪漫的神赐——包括泰伦。泰伦的妻子便是让他陷入成熟热的那位命定对象。
然而,过去是因为从未经历过所以只感到不以为然,没想过要去废除它的克莱因,如今事到临头了,也还是无法容忍这一点,更别提接受了。
无从得知汹涌的暗潮,在监控室激动得无法自主的所有人眼里,陛下与未来的皇后深情对视,脉脉含情的这一幕,绝对会是普兰尼特星近百年来最值得纪念的感人时刻!
“你——”
克莱因的声音低哑,可才刚刚开了个头,被燥热折磨得忍无可忍的拉斐尔便轰然暴走起来!
这看着柔柔弱弱c软善可欺的漂亮人鱼,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此刻,在水中泛着麟麟光泽的鱼尾携着足够拍掉一个成年人脑袋的恐怖力气,往身前的缸壁狠狠地拍了过去。
华而不实的水晶缸体显然不能和钢化玻璃相比,随着它应声而破,时间仿佛被瞬间拉长了无数倍,克莱因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他理智所想的那般退后闪避,而是纵身一跃,准确地捕捉到神态狂躁不已的银色人鱼,将其死死地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