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被安排在离克莱因陛下即将行走的路径最远的那一排。
可即便是这样,也收获了不少倾慕和羡慕的目光——因为紧贴着他们身后的警戒线外,挤满了自发前来观礼的群众,灼灼的视线快能在背脊上钻出洞来。
一滴汗珠滚下高挺的鼻梁,拉斐尔托了托帽檐,很是爱惜这是可贵的一片小小阴凉,心说还真是长见识了。
为了最大程度减少观众人数,各大权威新闻台都得到了直播这次典礼的殊荣,并被允许在警戒线外使用悬浮车进行拍摄,在网路上c电视上,全能完整地收看绝大多数细节,见证他们外出征伐的英雄们回归,被荣耀笼罩的时刻。
否则毫不夸张地说,中央广场的地砖都能被踩裂。
与拉斐尔站在同一列,来自艾兰星的其他队员们,哪怕难忘被俘虏和征服的屈辱,在这种气氛恢弘热烈的欢庆场合,心情复杂和苦涩之余,也难免被感染一些积极情绪。
唯一的例外,大约就是听觉太过灵敏的拉斐尔了。
和之前一直穿着的学员服不同,他们换上了在领口拥有繁复人工刺绣和金色流苏的新兵制服,因为在仪式结束前,会有一位校官——这大概会成为他们近距离接触过的军衔最高的人——替他们别上新兵的徽章,宣布他们正式入伍。
可整个漫长的过程堪比惨无人道的一场酷刑:平民们高分贝的兴奋哭喊,被号角吹奏的悠长哀歌,由半艘飞船转成装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统统混杂在一起的音波,与太阳释放的紫外线和高热一起折磨着拉斐尔的耳膜,让他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脸色惨白,目光无神,精神恍惚。
拉斐尔甚至忍不住想,要是里希聪明到选择在这时候暗算他,他大概连反抗都不见得反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所有在战役中死难的士兵的衣冠都被送出去后——这是克莱因坚持的顺序,他认为,亡者用生命捍卫的荣誉应当在皇帝的权杖之上,并拒绝了开辟新的专用通道的提议。
那排载着帝国最尊贵人物的c悬浮在空中的小型纯黑战车毫不避讳地使用了死去士兵的衣冠队伍所使用过的那一条,在万众瞩目中,由仪仗队护送着,缓缓地开始了前行。
它们开始移动的那一刻,快被晒融了的拉斐尔忽然感觉偌大的空间都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这反常的动静叫他警醒地抬眼看去,然后险些被新一轮爆发的排山倒海的声浪给击倒。
“陛下!!!”
“克莱因陛下!!!”
所有人都举起了双臂,用欣喜到近乎啜泣的口吻奋力呐喊着。
——克莱因出现了。
当所有人的视线焦点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拉斐尔继续低着头就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倒不是对亲眼目睹一下在这次星际大战中凶名远扬的克莱因的真容抱有排斥,而是站的位置离得太远了,哪怕他有这绝佳视力,也只能依稀分辨出那团被主黑色的花纹堆砌是低调奢华的皇帝袍服,外加一个被折射的阳光圈成一个耀眼光球的王冠,根本看不清五官。
总归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出身高贵,军功累累,或许还很英俊,自然会受到狂热追捧。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身后一波接一波地掀起了亢奋至极的欢呼尖叫声,这些克莱因的疯狂崇拜者们,似乎因强猛的阳光和过度激动的心情而晕倒了不少,可永远有着源源不绝的人挤破头来企图填充他们留下的肥美空缺。
底下情绪失控的人们所不知道的是,无时无刻不顶着张扑克脸的伟大陛下,目前正在光明正大地走神。
站在皇帝左后侧,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泰伦最早发现了这一点。作为三大开国将军中直系后裔里唯一一位与皇太子克莱因年龄相近的,他幸运地得到了与其从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