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姜灵徽便被秘密送入宫中,负责接应她的是长期吃斋念佛的慈贵妃。
长春宫里,慈贵妃坐在榻上,她的发髻简单地挽着,一支墨绿色簪子上镶了块祖母绿宝石,两块绿色融合得完美,不细看还真看不出这是一支价值不菲的簪子,足以见簪子主人的身份贵重,却又与世无争。
“你就是寒央澈的奴婢”慈贵妃淡淡开口。跪在地上的姜灵徽清嗓回答:“是。”
慈贵妃轻轻地笑了,细长的眉眼虽经岁月打磨,却不掩风情:“真是生得如花似玉,怪不得堂堂九千岁都看重的。”姜灵徽不禁内心嗟叹,慈贵妃贵为贵妃,“堂堂九千岁”几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没有丝毫别扭,看来寒央澈的势力的确是已经蔓延到了宫中,不知对着万岁提及九千岁,万岁是否也会如慈贵妃般习以为常
姜灵徽噙了浅淡的笑容,声音甜美。“贵妃娘娘谬赞了。”慈贵妃摇摇头,笑着,不知是何意。“快起来吧。地上凉。以后,你也不是能随便跪下的人了。”
姜灵徽不解,唇微张。“奴婢此次到底是以何身份入驻宫中的呢”慈贵妃白嫩的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慢慢启唇。“本宫的小侄女。”
姜灵徽忽地笑了。“这么说,奴婢应当称娘娘为姑姑”慈贵妃端宁的面容也渐渐泛笑。“是。宫中礼节诸多,你还要慢慢学来。这奴婢二字是不该再出口了。”姜灵徽道:“只是现在还无明确名分,说是民女又太过别扭。”慈贵妃摇摇头。“等皇上见了你再论吧。”
几个时辰后,皇上下朝,命太监往慈贵妃所居的长春宫传话,说是会来用膳。姜灵徽坐在偏座,忍不住问慈贵妃,“我该如何做派”慈贵妃睥睨样地扫了姜灵徽一眼。“皇上需要的是一个乖丫头,本宫也只能提点你到这儿了。”姜灵徽点点头,心下了然。
没过多久,太监传报。“皇上驾到”早就等在门外的姜灵徽沉着地跪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金龙纹靴渐渐踏近,屏住呼吸,道:“奴婢参见皇上。”
来的时候寒央澈打点过,她的衣着不俗,想必会引起皇上的注意。皇帝这才注意到脚边跪着的年幼的女孩,不觉皱眉:“你是长春宫的以前好像没见过。”姜灵徽蓦地抬头,一张清丽的脸无预兆地撞进了皇帝的眼底,激起层层波澜。
皇帝花白的胡子垂到了胸前,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沟壑,一双大手背在后面,吐气时发出粗重的声音,老态龙钟。
“奴婢是”
“她是臣妾娘家的侄女。”慈贵妃笑着起身,以白色丝帕掩嘴,轻轻地咳。皇帝早已不顾及姜灵徽,忙上前轻轻地拍着慈贵妃的后背:“爱妃感觉好些了吗”
慈贵妃感激地点点头,笑了笑:“臣妾好多了。初春风大,想是着凉了。”说着,才带着张弛有度的笑,对着姜灵徽道:“臣妾前儿个才说想家,想叫个体己的家人进宫,皇上忘了先叫徽儿起来吧。”
皇帝闻言也温温然笑了,竟伸出手来。“起来。”姜灵徽笑着握住皇帝的手,起身。“你叫她徽儿”“奴婢姜灵徽。”“嗯,是个小美人。”皇帝咂咂嘴,慈爱地笑了。慈贵妃放了心,皇帝果然是老了,对姜灵徽已经没有了男性本能的想法,反倒是舐犊之情愈发浓重了。
“灵徽有什么别意吗”“是。取灵慧之意。徽,又有美好的意思。”皇帝点了点头。“皇爷爷,外面凉,我们进去说可好”姜灵徽冒险喊了声皇爷爷,自知如此不合礼数,却可以快速拉近自己与皇帝的距离,心如擂鼓。
皇帝龙眼一瞪,死死盯着姜灵徽。“你叫朕什么”姜灵徽心下一惊,瞟了眼慈贵妃,却见她也面如土色,只好强撑着道:“皇c皇爷爷。”皇帝反倒盈笑。“朕喜欢你这样叫。徽儿,随朕进去。”姜灵徽立刻喜笑颜开,乖巧地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是。”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