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手捧着一束香槟色的玫瑰,行李箱立在旁边上面放着一个纸袋。他站在路边,满脸的浅笑,一派新年新气象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疲惫外漏。
我按了按喇叭,然后从车上下来跟他打过招呼,他对我微微一笑说:“童,新年好啊,情人节快乐!”同时把手里的花束往我手里一送,又把放在行李箱上的纸袋推给我,接着说:“我不知道买什么给你,这是在机场买的一些零食。”然后很自然的把行李箱搁进我的后备箱里。在见到他之前,一直在脑补相见的场景,假设出一个个的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潸然泪下。在见了之后却如此的稀疏平常。
我搂着这么一大束花,艰难的揭开纸袋发现里面是一盒费列罗的巧克力还有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包装精美的盒子。我忍不住好奇问道:“何楚归,盒子里面的是什么?”“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行李就搁在你车上了,回去的时候再提。饿了没,带你去吃饭?你来开车还是我来开?”我直接上了副驾驶,把花往后座一放开始拆纸袋里的盒子。跟粘的死紧的包装纸斗争了好一会才弄开揭开盒子的套盖终于看到这家伙的庐山真面目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天体球摆件。我怔怔的看着他说:“喂,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的?”他得意的一笑说:“喜欢吗?前段时间向戴以虔打听了一下。”“喜欢,谢谢你啊,我都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一直都没有再剪短发呢。”转换话题真快,我心想。“对啊,费迪说留短发像假小子。”一说完就感觉到车身一抖,我才想起来他估计是累的:“要不换我来开吧,你不要疲劳驾驶。”“没事。”
一路上乐滋滋的给何楚归指路,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一家新年期间也还正常营业的餐厅。整个餐厅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门口摆着金桔和发财树,门旁边斜出来的松枝上挂满了红包,窗户上贴着福字窗花,每个餐桌上都摆着一盏香薰灯和插着一支玫瑰的空啤酒瓶。冷清又热闹的一家店简直深得我意。新年的第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渐渐接近尾声。他唤来服务员把餐具都收下去后,从皮夹里面拿出两张电影票一脸无辜的问我电影院怎么走。“你都不知道,那你的票是怎么得到的?给我看看。”我接过票说。他隔了几秒钟才说:“朋友给的。”
说话时窗外的阳光恰好斜射进来,在普蓝色的桌布上投下一片暖意,南国的春总是来的那么早那么出其不意。而何楚归一半沐浴在阳光里,一半藏匿在阴影中;似真似幻的显得神秘无比。他似乎是感觉到我在盯着他看,他看看窗外,又转回头来满是疑惑的看我。我着了魔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抬手抚上他沐浴在阳光里的左脸。阳光下能清楚的看见他扑闪的睫毛里面藏着一颗小小的痣,细致到看不出毛孔的皮肤上薄薄的汗毛,以及他如墨一般的映着我的大脸的瞳孔。“叮c叮~”毛衣链划出来轻轻地撞击着桌面上那只啤酒瓶,发出清脆的声音把我从这幻境中解救出来后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的轻松,反而让我觉得无地自容了。偷偷看他一眼,他到是意味不明的对着我一笑,然后挥挥手叫来服务员埋单。我捞起桌上的两张票逃似的出了餐厅。脸一直微微的在发烫,不断地提醒着我刚刚竟然像个小流氓调戏姑娘似的。尴尬,真是无限的尴尬。或许是我努力挺直的背脊c控制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触及到他了,他从后面跟上来喏喏的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这一刻的他仿佛变成了高中时期的那个安静得有点胆怯的小鬼。他的道歉让我一愣脱口就问:“诶?道歉做什么?”“我以为你生气了。”他还是喏喏的说。“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刚刚好尴尬。那些服务员肯定一直在等着看热闹。”我说。“呼,那就好。”他绷紧的神经放
松下来的那一刹明显得我都能感受得到。“去附近商场逛逛,我记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