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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那或许是觉得同命相连而惺惺相惜。总之,她一直敬畏的那个表姐变成一个要她疼惜的弱女子了。她认为她外表的冷漠,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落寞而已。巴登拉姆的内心深处隐隐担忧:自己有一天亦如表姐一样,像一片遗世飘萍。她要用她的画笔赞美吉玛梅朵的静美与高洁,画出她的知禅忘忧那种永恒之美。

    她只想认真画马兰花,不料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草丛中一位紫衫女子来应景儿,她就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将那女子入画。直到她快要画完了,才发现那竟然是吉玛梅朵表姐!她竟然在这里!她竟然有这么一头长发!她竟有如花照水般的婀娜!竟这般袅娜绰约地走进了我的画布!我竟没认出她!

    这真的是吉玛表姐吗?

    这才是吉玛梅朵!

    这才才是那段凄美故事里的女主角!

    巴登拉姆惊愕了一阵子,继续作画。刚才作画,那是对景临摹;现在,则是对美的审视与创作。油画的好处就是可以修改。

    吉玛梅朵知道巴登拉姆认出了她,就走近了几步。在与巴登拉姆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朝巴登拉姆笑了笑,巴登拉姆也笑了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吉玛梅朵摘下帽子,从帽子里取出一张报纸,折了折,放在地上,坐了上去,将帽子放在身边的草上,取下墨镜当发卡,戴在头上。然后,拿出随身带的纸笔,抒写心事。

    巴登拉姆就不动声色地将她请进画面。

    直到太阳快要坠落到青海湖里,巴登拉姆开始收拾绘画工具,准备离开。吉玛梅朵这时候也起身奔自己的自行车方向而去。巴登拉姆收好工具,打算与吉玛梅朵一起走的时候,发现吉玛梅朵不见了,四处逡巡,吉玛梅朵已经在通往江西沟的路上了。巴登拉姆看了一眼吉玛梅朵刚刚坐过的地方,那顶白紫相间的草帽还在那里,巴登拉姆走过去捡起来,帽子里有一个小便笺本,上面写着:

    莫里住宿。

    还画了一个简易图。巴登拉姆看了,心领神会地一笑。在仰头看吉玛梅朵,她已经消失在路上。便笺后面还有字,就翻过来,是一首诗,或者不是诗:

    画笔呀穿越了时空

    描绘呀少年的葱茏

    笔尖呀思量无尽

    穿透光阴愁绪绵绵与谁同

    眼前呀浅浅的笑容

    耳边呀谆谆的叮咛

    梦回呀时光流转

    今昔同是天籁嘶嘶为谁鸣

    高原上没有烟雨濛

    青海湖但见水月胧

    几何时缘起缘落

    相思无尽霓彩缤纷凝画屏

    风乍起吹乱落花红

    向前走履梦踏歌行

    断肠人千回百转

    笔下思量已上眉头却无凭

    柔柔的高原阳光,将我灼痛

    弱弱的青海细雨,将我冰冻

    你是那寺里的菩提萨普济众生

    我是那湖畔的马兰草半世飘零

    画得出腕底的转经筒一片虔诚

    唱不出心底的灌愁水无语匆匆

    巴登拉姆读完,完全沉浸在吉玛梅朵文字的落寞里,如坠入无底深渊那文字的隽秀,无法对冲落寞。她不知道吉玛梅朵缘何留下这样一段文字给她。每一句都直摧到她的心坎上,只把那“马兰草”换成“黑颈鹤”,那每一个字都写的是我巴登拉姆啊!这时,突然一声鹤唳,两只黑颈鹤先后窜出路边草堂,向湖面飞去。巴登拉姆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望着黑颈鹤飞去的方向自语:“天籁嘶嘶为谁鸣?你是那寺里普济众生的菩提萨,我呢?我呢?”

    莫里,也叫莫胡里,是环青海湖自行车赛重要的驿站——江西沟乡的一个行政村,在青海湖畔,距离江西沟还有半小时的路程(骑行)。一般,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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