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登拉姆110岁，斯朗降措214岁。

    巴登拉姆：“我愿意做高脚大鹅，冬天，就去喜马拉雅山的那边去过冬，春天再回来。那里还有布达拉3。你呢，降措晋布4，冬天和我一起去布达拉？“

    斯朗降措说：“那是黑雁5，不是高脚大鹅。我就是措温布6，就在这里。做高原上的明珠！”斯朗降措望着碧蓝的湖水，又补充了一句：“措温布就是我的布达拉。”

    巴登拉姆撅起小嘴，歪着脑袋仰望着斯朗降措，说：“高脚大鹅就是高脚大鹅！”

    斯朗降措看了看巴登拉姆，笑了，说：“你不是要听我教你学习吗？你若是不听了，下次就不教你了！”

    “不教就不教！”

    斯朗降措无奈地摇摇头，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兀自看着湖水。

    巴登拉姆以为斯朗降措生气了，走过去看着他，想了想，说：“那我就留下来和你玩，不去喜马拉雅山的那边了。”

    斯朗降措心道：谁要和你玩，说：“黑雁是候鸟，高原唯一的鹤！它能穿越喜马拉雅山，逐水草丰润而居，它是高原最美的鸟儿。”

    巴登拉姆蹲在斯朗降措身边，手扶着斯朗降措的膝盖，眨了眨眼睛，说：“那谁是高原最美的人？”

    斯朗降措脱口道：“当然是吉玛老师！”

    “吉玛表姐？”巴登拉姆疑问着点点头，她也觉得吉玛表姐很美，接着说：“那我好看吗？”

    巴登拉姆19岁，在成都读美术学院；斯朗降措23岁，在西宁读佛学院。

    巴登拉姆说：“你曾经说吉玛表姐是高原上最美的人！”

    斯朗降措闭着眼睛张开双臂接纳着泼洒下来的阳光，说：“她很美，美得像极乐天国的仙子。但是最美的——是黑雁！”斯朗降措走过来，面对巴登拉姆说：“你就是黑雁，高原上唯一的鹤！”

    巴登拉姆的脸红了一下，又现出几分狐疑，说：“你是说我凡俗！”

    斯朗降措点点头，说：“对。你，充满人间春色！”

    “你呢，是青海湖辽阔c莫测，还有点忧郁”巴登拉姆突然笑了，继续说：“你是不是早熟呢？”

    斯朗降措不以为然，说：“我？我23岁了！”说着转过身，有些黯然，接着说，“23年，茫茫大千世界，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巴登拉姆绕到斯朗降措前面，用食指指着斯朗降措的鼻尖，认真地c慢慢地说：“你，忧郁的——哈姆雷特？你的心——长得——有些‘快进’了，咯咯咯咯”巴登拉姆半掩秀颜，笑弯了腰。

    斯朗降措认真看了一眼巴登拉姆，这张脸的澄明娟秀中，婴儿肥暴露一丝未脱的稚气，说：“是你的心在‘快进’，所以觉得我的心在‘快进’。”

    巴登拉姆眨了眨眼睛，突然脸一红，就跑开了。

    斯朗降措看着巴登拉姆的跑开的背影，衬着夕阳余辉，好似黑雁翩然舞动翅膀，矫捷而优雅地奔向远方仿佛黑雁飞向湖心，飞向与夕阳相接的水天一色的地方。

    斯朗降措兀自坐在脚边的滩石上，呢喃自语：“‘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生命历经千百世，今生不过区区23年！慈悲的佛祖！”

    巴登拉姆不知几时已经跑了回来，一缕麻花辫子垂在胸前，咯咯咯笑着，说：“千百劫也不如红尘一段！所以世上俗人多，仁波切很少。是我原地不动，才感觉你在‘快进’！”

    斯朗降措呵呵笑了，双手扶着巴登拉姆的双肩，认真地说：“今生，我会和你在一起的。等我从塔尔寺学成回来。”

    巴登拉姆使劲地点头，说：“好。”。

    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约定！

    巴登拉姆眨着眼睛，接着说：“你会成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