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加了一小把葱花到碗中。天青色的碗中汤汁清亮，野菌平滑，香葱碧绿，鲜香扑鼻，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夫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冬月笑着说道，利地盖上碗盖，又小心翼翼地把碗收到食盒中。

    这马屁拍得，江晓十分汗颜，她只是做了个搬运工好么。她笑骂道：“小马屁精！说罢，花妈妈还有什么嘱咐的？”

    冬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夫人果真是料事如神！花妈妈让奴婢跟着您去栖凤阁，还说了天黑滑，要奴婢好生伺候好夫人，不得有误。”

    天黑滑？江晓看看窗外的明月，其实她原本不想去栖凤阁的，可是迟疑了一下，说道：“那走吧。”

    虽已是暮春，却仍透着寒意。江晓打了个冷噤，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又跺了跺脚。江晓和冬月一人拿了一盏灯笼，踩着月光，穿行在夜间小道。月影斑驳，树影婆娑。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光如水，透过树影撒在地上，树影倒影其中，好似水中的荇菜一般。

    小两旁的山茶已经吐蕊，隐隐有暗香浮动。行到水池附近时，冬月忽然说道：“夫人，您且等一等。”

    江晓停住脚步，就见得冬月放下灯笼，换了个手去提那食盒。透着火光，江晓猛然看到眼角有一道白影飘过。江晓心中发毛，猛地一扭身，转头去找。可她再扭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只有树叶在夜风中不断摇曳的沙沙声。

    冬月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江晓惊魂未定，喘了口气，低低地应道：“没事，没事。”

    冬月挑高灯笼，火光柔柔地照在江晓的脸上。冬月惊讶地说道：“夫人，您眼角怎么有粒米饭呢？”

    卧槽！人吓人，真t的吓死人了！江晓在心底暗骂了一声，不过心里倒是真的松了口气，她虚弱地问道：“在哪边呢？”

    冬月说道：“就在您左边的眼角上，奴婢给您擦擦？”

    说罢，就要放下食盒去寻手帕。

    江晓挥挥手，说道：“我自己来吧。”正说着，她又摸出了另一方手帕，就往眼角抹去。

    只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江晓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冬月的影！

    江晓又惊又怕，连忙放声大喊：“冬月！冬月！你在哪里？”

    无人应答。回答她的，仅有远远传来隐约的打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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