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叶明泽和蒋敬之带上礼品,去拜访监管此地流放人员的监察小吏。流放人员,凡成年男丁和自身有罪行的女子,都会分到一份田地,必须要自己或者家人劳作交赋税,空着田地用银子买粮上交或雇人劳作都是不行的。毕竟是犯人,哪能当自由身论处?
北漠村的监察小吏姓周,祖辈都是当地人。他在这个位子上一干就是十几年,想来以后还会接着干下去。昨天他就从别的村民那获悉,蒋家有人来探望,这可也算个稀奇事。流放这个事,都是南方人流放到北方,北方人流放到南方,天高路远的,他干这行十几年,今儿才算是开了眼界。
听到“笃笃”的敲门声,周小吏应门一看是陌生人,想来就是昨天刚到的那伙人。看着浩浩荡荡十几人进了自家院门,其中至少有半数人一看就孔武有力。他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
周小吏定了定心:“你们是?”
“蒋大爷是我岳父,这不这片都是您管着,过来拜访一下。”叶明泽直接道明来意,并示意下人把礼物奉上。
“这哪好意思!”周小吏嘴巴说着不好意思,手上接的倒快。他不好意思当面翻看,拿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只瞧出其中一些是没见过的咸鱼。他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平时有您看顾一二,这是您该收的,小小心意不妨收下。”叶明泽不玩虚的,直接打出直球。
周小吏自然也明白,既然收下了礼,那平时起纠纷时,就顺手帮衬一下,这并不费什么事。况且看这人并不好惹,以后蒋家的事,能睁一眼闭一眼的事,他就不管了。
两方人马都心照不宣,达成协议后,周小吏面带笑容地送走了叶明泽一行人。
“昨天我可是听说他们来了五辆马车,带来的东西应该不少,你就收这么一点?”周小吏媳妇儿觉得他们忒小气。他家在北漠村跟土皇帝也不差多少,他们怎么好意思就送这点礼?
“妇人之见。别看东西不多,在产地可能要不了多少钱,到了这边却值钱着呢!”周小吏把礼品都倒在桌上,发现有茶叶,蜜饯果脯,白面,还有一块细棉布尺头,那些不认识的鱼应该是海鱼。这些东西,他们平时哪舍得买来用?自从蒋家来了这边,他家的日子都好过许多:“再说,难道你刚才没看到那呼啦啦一大堆人?一看就不好惹,不妨结个善缘,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行了,当家的,既然你说好,那就好,我哪回没听你的。”此妇人倒也乖觉。
从周小吏家出来,叶明泽一行人就往说好的地方走,那边,岳父岳母正等着。现在已是十月初,这边雪下得早,他们只能在北漠村呆个一两天。否则到时候大雪封山,他们被困在这里,事情就大条了。
趁着这两天时间,叶明泽带来的人帮忙多干点活,也好让岳父岳母轻省些。
硬实的黑土地上,作物并不浓密。这边人均田亩数很多,主要是亩产低,只能多耕种一些田地。南方是精耕细作,这边却是粗放型的,一人能耕种不少田地。
这边种植的都是生长期短的作物,往年这个时候基本都收割完毕,今年却还有些还没有成熟,不过看来也快了。
蒋父原本没留意,昨晚听大儿子一说才注意到,这边亩产也有所降低。主要是亩产本就不高,再减也没减少多少,不刻意留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十几个人忙碌了一天,把剩下已经成熟能收获的作物都收割完毕。之后又留了一天,蒋敬之便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决然离去。不知几时才能再次相见。
目送叶明泽一行人消失在村头,蒋母一家都颇感难受。特别是蒋敬之三个弟妹,从小在兄长护持下长大,一遭遇难,兄长又因故远离,那难受劲甭提了。这才相聚两天,又要走了,以后又相见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