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年轻人真好呀。”王北手好像知道了我的烦心事一样,大笑起来。“要是能让我再年轻几十岁,像是你一样,我肯定不会再把心思都用在古董收藏上,而是要好好的,痛痛快快的追几个女孩子,要不也不会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孤单一人,连个老伴也没有。”
难道说这位王北手两鬓都斑白了,还没有结过婚不成,丘老师也颇为好奇的问道:“我可听说王老您可有过一位妻子呀,而且还是我位大家闺秀。”
“嗨,我的确是结过婚,但老弟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个行当的一入了迷就拔不出来,什么家呀,老婆呀什么都顾不上了。文革时期要查抄四旧,什么都砸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我珍藏的钧窑的花瓶,是宫里流出来的,后来被我爸给收了,又到了我手里,老婆害怕红卫兵再来家里捣乱,要我主动上缴,我不干,后来什么都没管,带着东西我就逃进了大山里,老婆也就跟别人跑了。而且这个鬼行当看似儒雅风流,好像是过着身在桃园外的神仙日子,但其实凶险得狠,又赶上那么个年代,整天脑袋夹在裤腰带里东躲的。”
说起这些很多年前的往事,虽然王北手已经能比较淡然的侃侃而谈,但话语中还不免流出些许感慨。要说后来他走上“邪道”,成了后来的王北手,除了他过分痴迷古玩外,也不能全怪他一个人,也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关于这位王北手的传奇经历,后来我又跟丘老师请教过,他当时一是作伪骗过许多人,时间长了自然免不了恶名在外,得罪了不少仇家(虽说古玩圈有打了眼只能怪个人的行规,很少有人上门再去“讨债”的,但那个年头钱可真值钱呀,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有几个能真正压得下去这口气的。)。
二是他跟一些人伙同起来盗墓走私文物,除了被公安机关通缉外,他的那些合伙人里也是强盗土匪什么人都有,当时刚改革开放,社会比较混乱,这些人由于分赃不均或者抢夺地盘,经常发生火并私斗。
不过,好在现在天下太平,百业兴旺,古董收藏也不是什么高危行业了。
我们正在这儿说笑时,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此人三十来岁,带着副眼镜,好像是个教书先生一般,他疾步走到王北手跟前,因为走得太快了,说话时还略微有点喘气。
“唉,王老,终于让我赶上了,拍卖还没开始吧。”
王北手看了年轻人一眼,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呀,预展的时候也不见你人影?”
原来此人叫做朱涛,是古文博物院的研究员,也是此次苏格地秋拍给请来鉴定文物的专家之一。
“王老,您不知道,我这两天可没闲着,我知道了一个重要情况。”
这位朱研究员笑咪咪的说道,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重要情况?什么重要情况?”
见到王北手身旁有人,朱涛就想凑到他耳旁说话,被王北手伸手拦住道:“你就说吧,这都没外人,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王老,就是关于拍卖行让咱们鉴定的,那副宋徽宗临摹唐怀素圣母帖呀,那是副赝品,是假的。”
一听朱研究员说圣母帖是假的,虽然在场的几位,包括我在内早就知情,但这毕竟马上就是要拍出几千万的东西呢,这样的大实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是王北手听了,脸色为之一变,严肃地说道:“小朱你胡说什么,不光是你我,还有那么多专家不都看了没问题吗?”
“原来我也是这么看得,觉得没问题,但最近我遇到一位高人,给我指点了一下,我便发现里面大有玄机。”
“高人,什么高人?还有玄机,什么玄机?连测纸都做过了,能有什么玄机?”
“纸跟字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