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里的梧桐落了一地的金色叶子,透明的阳光洒在落叶上,蔚蓝的天际干净得如同洗过,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有三两只鸟儿飞过,一眨眼就消逝在了光晕里。金色的院落中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和着风声让万物更加安静了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楚凤宸踏进裴府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恍惚。也许是在宫里动了太多心思,紧绷的神思一下子松懈下来,她就如同一个布偶一样被人引着来到院落中,踩着金色的叶子,一路被引到了院落中央的一张石凳上。片刻后,她的身上被盖上了一件厚重的衣裳。
她还在发呆。
身旁响起婢女们的轻笑声。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藕花羹被端了上来,放到了她面前。碗里放着一支陶瓷的小勺,勺尾刻画着几朵明媚的桃花,灼灼芳草。
很香。
楚凤宸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握住小勺,抬眼望向身旁的人。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孙御医已经死在了大火里,药方也没有了,裴毓真的还活着吗?
裴毓安静地看着她,目光里噙着一抹隐隐的光。过了片刻,他问:“秀色可餐?”
楚凤宸一愣,茫然点头。
裴毓微微勾起了嘴角:“那就多给你看一会儿。”
楚凤宸默默喝完了那一碗藕花羹。之前她的确被皇陵的风吹得有些发抖了,这一碗热腾腾的羹汤下肚,僵硬的身体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僵持的思维也渐渐活络起来。她又抬头看了看安静地坐在隔壁的称职的裴孔雀,然后然后就一直看着了。
秋风吹过,落叶沙沙作响。
厚颜无耻如裴毓显然也有了一些不自在的感觉。他微微垂了垂眼眸,最终站起身来,取下当今圣上手里的小勺,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到了后园。
楚凤宸默不作声跟着他,忽然看见了一抹极其艳丽的颜色——有许多斑斓的颜色悬挂在后园的小亭中,绚丽多彩,几乎迷人眼
风筝?
“之前,你花了三天做了一只风筝。”裴毓的声音轻轻响起,“眼睛看得见后,我才发现那只风筝真够难看的。”
“”
“等着你的时候,我就在想着等有朝一日你出宫来,带你来这儿,好好羞辱你一番,让你知道你其实什么都做不好,何必去自作聪明与人舔麻烦?”
“”
楚凤宸心虚低了头。
“姓楚的个个工于心计,就算是先帝这个外姓驸马也能在生前谋划身后事。我替你楚家守这朝局这些年,连性命都快赔上了,可是你却几乎让我功亏一篑我对你很失望,宸皇陛下。”
这下,楚凤宸已经连呼吸都僵了。裴毓他是认真的。他说得对,是她自作主张自不量力去进宫去与沈卿之周旋,便宜没讨着,倒是连累了他全盘计划失控,恐怕连瞿放这一张底牌提前亮出来都是因为她闯的祸而现在,他是终于对她失望透顶了吗?
“我自己会承担。”她咬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裴毓不说话。
楚凤宸委屈得想哭,却咬牙憋着,通红着眼睛瞪着裴毓。
裴毓倏地笑出了声,他低头吻上她的眼睛,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把宸皇陛下用力环进了怀里。
“骗你的,你也信?”
“”
“风筝是想你却要忍住不动手去救你的时候做的”裴毓轻声道,“你想试,我不阻拦,这一次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你说的话我已经懂了。”
“什么?”
“我一直想把你放在漆盒里,里面铺上最好的锦缎,用最清越的檀香熏陶,然后收在重重把守的地方。”
“裴毓”
“你想要站在我身边,我就让你去做,只是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