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礼貌地送走了欧童后,念润回到了医院,换上了白色的工作服,踏进了一个熟悉的病房内,熟悉到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走入这个房间了。
“今天觉得怎么样?猜猜看,我给你送来了什么花?”念润悠然地将雪白的马蹄莲一支支晶莹的花瓶里。
半天没有回应,房间里只剩下‘滴~滴~’的仪器声响,洁白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尽管闭着眼睛也能依稀地看出他的秀逸。
念润伸出手去抚摸他的温热的脸庞,轻柔而缓慢,悠悠地对着他道:“你都睡了一年多了,怎么还舍不得醒过来啊,猪都没你那么懒呢。”
那年轻男子依旧沉默地睡着,只有匀速的呼吸尚能证明他的存在,念润不甘心地死盯着他的眉眼c睫毛,确定了它们依旧还是岿然不动的状态后,又自言自语起来:“这几天,我爸妈回国了,我要抽时间陪陪他们,恐怕不能天天来看你了,你自己要乖乖的哦。或者你现在醒过来,我就带你一起去,你选一个吧?”
护士轻轻地推开了门,小声道:“该换点滴了。”
“不用那么小声,我还真想能把他吵醒呢。”念润干笑着看着护士道。
护士有条不紊地换着点滴,念润俯身在他耳边轻道:“就再让你睡几天好了,等着我回来,邹墨。”
出了病房,念润一如既往地有些失落,如同以往无数次地失望一般,重复而重复。
每当这个时候,念润便会独自站在医院空旷的走廊上,回忆着当年邹墨出事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
“念润,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清楚,我现在就在你的宿舍楼下。”电话里邹墨的声音一反常态地严肃和拘谨。
“好吧。”不明所以的念润在云落的注视下,匆匆下了楼。
“念润,我想了很久,我们分手吧,对不起。”邹墨像是说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台词。
“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念润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真的,我爱上了别的人,所以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邹墨的语气里透出渗人的凉薄来。
念润的身体微微倾斜,有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意识,她愣愣地问道:“她是谁?”
邹墨低下头,不再言语,念润的眼泪里晶莹的液体开始了涌动,此时另一把声音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的小心脏,“那个人是我,念润,邹墨和我好了。”不知什么时候,云落已站在了邹墨的身边,并且十指紧扣,挑衅而讽刺。
念润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她来不及痛哭流涕,也不能在他们面前甘拜下风,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害怕此刻的眼泪也再唤不起邹墨的心疼了,她只能选择离开,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拼了命地越跑越远,那一刻她是如此投入,甚至忽略了在后面苦苦追逐的邹墨,而一直以为对念润了如指掌的邹墨也未料想到她竟然会有那么惊人而强大的能量。
老天爷显然也不看好邹墨的始乱终弃,念润不知道邹墨在自己身后的紧追不舍,如同邹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正有一辆疾驶的货车朝自己吞噬而来,车祸铸就了念润与云落的决裂,也阻隔了邹墨和云落走到一起,成了植物人的邹墨便沉睡至今。之后,云落从邹父那里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头也不回地与邹墨划清了界限,就好像当然她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念润,跟邹墨走到了一起,一样的毅然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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