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安静,舒适,温暖的房间,淡淡的药水味弥漫。
微微有意识,睁开眼的刹那,剧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每一处,每一块,五脏六腑都在煎熬。
好痛!
明夏只是动了动手指,痛就牵扯着神经加剧,只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她没有断手断脚断骨头,浑身血淋淋,只剩一口气,躺在医院急救室,而只是躺在学校医务室打着点滴
医务室?!是啦,她想起来了,武考,宣布她赢了,转身离开的那个时候,她头重脚轻,看不清方向,听不到声音,世界一片模糊然后,眼前一黑还是没能坚持住,倒下了,所以才会在这果
“真丢人”
明明赢了,那样艰难,以那样的方式赢了,却还是如此狼狈的收场。
活该,真是活该呀!
“醒了么?”
低沉温和的男声,突然响起。
这才发现,诺大的医务室里,那张办公桌旁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身旁白大褂,翘着二郞腿,悠哉游哉翻阅杂志,长得十分俊逸的年轻男子。
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个人,在学校,是除了他们五位爵国大公外,最倍受瞩目的焦点人物之一,医学界史上最年轻的全科超级名医,也是阿缇丝常常在她耳边念叨的那个,总闻其名,没见其人的维克校医,全名:科拿—汉达姆—维克。
一头桔色的中长发,被随意地绑着,看起来随性自然,吊儿郞当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潇洒肆意,散漫不羁。这样的人啊,难怪能在女生中也极具人气。
“现在,应该还很痛吧。药水中已经添加了镇痛剂和一些活血化淤成分的药剂,要不了多久,就会舒坦很多。所以忍耐些吧。”
一页一页缓慢翻动杂志,仿佛闲聊般,语调漫不经心。
直到手里的杂志翻完最后一页,他才缓缓合上,慢慢起身,却不是走向她,而是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挂好,准备离开时,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作为医生,我想还是得很尽职地说一句,年轻虽是本钱,也得想想以后,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受苦的还是自己。”
说完,开门出去了。却在门关上的瞬间,又返了回来。
“啊,还忘了一句,很由衷的一句话。多拉玛尔的大公殿下,每次见你,都伤得不轻,明明看起来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但是你啊,可真了不得。”
一句,果真一句话说完,就走了。可其中的意味,却让明夏心惊。
了不得?什么了不得?他什么意思?
身上的痛,让她实在没力气再去多想,看了看点滴那头还剩下的半瓶药水,却无意间瞟到她旁边的支架上,居然也呆着大半瓶的药水,她的旁边还有人?
顺着那药水的针管往下看,明夏脸色一变,立马掉过头,抿紧了唇。
竟然是他?!她最不想面对的人。
看来,她昏倒之后,他也没能扛住也对,即使再暴力,再恐惧,再强悍,也终归只是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但是,那夜,她却没能这样想。
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把水果刀就那样直直地桶进了他的腹部,那些人趁他静止的那一刻,集体围攻,拳打脚踢,将他像皮球一般,你一拳打过来,我一脚踹过来。
那时的她,就躲在树后,用手紧紧捂住了抿紧的唇。
不可以出声,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时,她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可蹲了好久好久,腿都麻了,那群人似乎也累了,气喘吁吁。
“妈的,简直是个怪物,都这样了,还能爬起来。”
“而且,连哼都不哼一声,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