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家大宅的后部,就是家眷的住宅和假山花园。漱玉斋就坐落在紧靠zh一ngyang花园的右侧,这是当年祖父为了迎娶祖母,特意新修的。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释迦天抬头望了望“漱玉斋”那三个殷红的字体,好像祖父殷切的双眼,在怅然凝望着自己。
逃也似地垂下眼帘,释迦天缓步走进漱玉斋那两道虚掩,微微退漆的樟木门。
屋内的陈设,百年都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展现主人沉稳大气,又华贵内敛的做派门风。只见zh一ngyang锦榻之上,一位美妇人半倚在绣墩旁,曾经万种风情的眉眼,此刻却微微泛红,紧抿的嘴角,微蹙的娥眉,将本不属于她的忧郁气质,宛如浑然天成一般契合在她的身上。
那美妇人正望着一炉微烟袅袅的香薰出神,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连忙收起脸上的情绪,笑着抬头望向释迦天,“天儿,快到我身边,咳咳,嗯,来,来坐。”
母亲身体一向都不太好,自从自己三年前的古怪遭遇之后,母亲每天悲伤万分,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现在居然连说一句话都会咳嗽半天。
释迦天连忙跑到龙香木桌前,替母亲斟上一杯茶,双手捧到母亲手中。“妈,最近天气转凉,山风冷硬,山气寒凉,您身体本来就单薄,可要多注意一些啊!”
手里捧着小儿子亲手递来的茶,美妇人露出了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慈爱,“嗯,妈知道。我的天儿现在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妈”望着母亲的脸,泛着病态的cha一红。释迦天心痛如绞。
美妇人的双眸之中,以一个释迦天看不见的角度,闪过一丝浓浓的依恋和不舍,旋即一闪而逝。
“天儿,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一件要事跟你商量。”美妇人收敛心神,脸se凝重地对释迦天说道。
就好像事先排练好了一样,并立在美妇人身后的六个侍女,整齐而又迅速地退出了漱玉斋,在最后一个侍女转身关门之际,美妇人朱唇轻启,“十步之内,不许有人。”
侍女恭敬地垂首称是,关闭了漱玉斋的两道大门。
现在偌大的屋内,只有释迦天母子二人。
“妈,您这么急着找我来,又支走贴身侍女出门把风。究竟出什么事了?”释迦天十五年来,从没见过一向高贵典雅,气质卓然的母亲,做过如此怪异的举动,不禁轻声发问。
“没什么,人老了,疑心病难免重一些。不碍事。”美妇人悠然一笑。
“谁说您老啊,看起来还是芳华绝代,二八年华呢。我跟您一起逛一次街,大家绝对会纳闷,我释迦天怎么会凭空多了一个妹妹。”
“臭小子,没大没小,跟你老妈还敢油嘴滑舌的!讨打!”美妇人笑着伸出右手拍了拍释迦天的小脸。
是啊,自己的儿子,在三年前,每天不就是这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模样吗?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落拓到现在的这副样子。
想到这里,美妇人的手,在裸露的空中僵了僵,最终还是迟疑地收了回来。
“天儿,三天后,就是你十五岁的生ri了吧。”美妇人温柔地望着释迦天。
“是啊,您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吗?要是太差的礼物,我这个当儿子的好意思接,您这个当妈的都不好意思送,对不对?”释迦天难得调皮的冲母亲眨了眨眼睛。
“从小就属你鬼机灵!”美妇人含笑伸出玉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的鼻尖。“不知道这份礼物,你觉得够不够分量。”
说着,美妇人将茶杯放在一旁,伸手从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摘下了一条鎏金项链,项链下端的挂坠,是一块三寸长,两寸宽的漆黑墨玉。
墨玉之上,雕刻着满附黑炎的森然大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