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拨动了一下琴弦,道:“让本君猜猜,你在想什么?”这声琴音一响,仿若有无声的清风刮过竹林,青翠的竹叶纷纷而落。三儿鼓起勇气道:“倘若三儿猜得不错,公子可是剑仙。”玄衣人听了,微微一怔,忽而哈哈大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地之间,当真有神仙么?”他虽是狂笑,然神情颇含萧瑟之感。
三儿疑惑不解,想道:“莫非这人不是那人的同道?”便道:“公子莫非并非剑仙?”玄衣人收敛笑意,凝视三儿,轻道:“你又如何以为本君是剑仙?”三儿道:“公子果真并非剑仙。”玄衣人道:“你果真以为本君是剑仙。”二人问非所答,答非所问,一时之间,糊里糊涂。
三儿扑哧一笑,掩嘴道:“公子若非剑仙,又怎说能见到我的面容,此非空口说白话么。”玄衣人淡笑道:“本君能见到你的面容,此等微末本领不值一哂,这剑仙二字是愧不敢当的。”三儿讶然道:“公子过谦,剑仙虽不敢当,总当是异人。”玄衣人道:“异人算之不上,狂人倒有心得。”
正当此时三儿与玄衣人相谈甚欢之际,竹林外传来朗声:“狂之一字,普天之下,倘若不能非你所属,还有何人?”三儿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喜,回头望去,果真见到一人白衣翩翩,潇洒走来。只是这人之前拿在手中的古剑,竟是不见踪迹。
玄衣人双手放开琴瑟,道:“晨昏古寺森,俨有断肠人。在天比狂傲,在地无相知。蓬莱道法奇,蜀山剑术妙。纵有昆仑旁,二门终擎然。”三儿听了,似懂非懂,只是觉得蓬莱c蜀山c昆仑三词似乎是三个门派一类的。白衣那人走进竹林,目光没在三儿身上停留,只是从远而近地和玄衣人四目相对。竹林簌簌作响,似有大风席卷而来,飘落下好多好多叶子,落在众人身上。
三儿暗自奇道:“怎么没感到有风吹过?”
白衣人在另一张石凳坐下,道:“独孤,狂性不改,天底下便只有你蓬莱方是正统名门,蜀山次之,即是昆仑都什么也不是么。你此言可大大得罪了昆仑同道,若流传而出,恐怕昆仑兴师问罪之下,你蓬莱可百口莫辩了。”玄衣人哈哈大笑,道:“傲兄莫要吓唬,本君信你是不会出卖朋友的。”白衣人道:“不错,某无这闲情,只怕这竹林,另有旁人知晓这一话柄。”玄衣人凝思道:“这倒是个问题。”白衣人道:“既为好友,自当两肋插刀。某便不脏你手,将这祸患除了如何?”三儿听了这话,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不知是走是留。
玄衣人笑道:“一把年纪的人了,莫要说出这话来吓唬小姑娘。”白衣人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道:“寂寥罢了,不足为信。”此话似在说给三儿听的,三儿立即放下心来,只是奇怪:“他年纪轻轻,那人为何说一把年纪?”
玄衣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壶酒和两个觞,将觞倒满后,道:“月下酌饮本是最好,可望月抒情。然一夜见你未来,以为你被绝代所迷,失了来白马寺的方向。此时虽是卯时,但清黎酌酒,风轻云淡,幽静竹林内,别有一番风趣。”竹林中渐有早莺鸣唱,悦耳之极。白衣人举起羽觞饮了一口,道:“蓬莱玉露佳酿,虽补健固本,然终不如俗尘的酒来得解忧解愁。”玄衣人道:“本君与傲兄均是异人,如何能与俗人共饮同一壶酒。”白衣人摇头道:“这等小事,如何要去计较。”说罢,白衣人将佳酿一饮而尽。
放下羽觞,白衣人道:“独孤,你何以总在言语之中轻蔑昆仑?”玄衣人道:“昆仑一脉本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因这些人不思进取,近百年来固守自封,人才零落,已然有式微之象。反之纵观蓬莱蜀山,人才辈出,纳陈出新,已有将将昆仑撇开发扬光大,成为道门正统之势。”白衣人凝思了片刻,点头道:“确是如此,我辈当以此为戒,发奋图强,光大门户。”
玄衣人给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