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晖只是微斜着狭长眼睛瞟了竹小溪一眼,没有理会她,他一脸的风平浪静,低头翻阅着案卷材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原告代理人,要询问证人吗?原告代理人,原告代理人,”
法官目光瞥向原告方这边,见欧阳晖和竹小溪迟迟没动静,有些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法槌,声音变严厉,“原告代理人,是否有问题需要询问证人?”
“有!”竹小溪红着一张脸鼓足勇气站了起来,瞥了证人席上的沈奕一眼,转头面向被她突然一声大叫震到的法官,尊敬地回答:“法官大人,我方有些问题需要向证人证实。”
法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声“真是个雏儿”,轻轻敲了下法槌便开口准许:“抓紧时间,发问。”
“是。”
竹小溪抬手扶了一下夹在小巧鼻子上的大眼镜,清亮的目光对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沈奕,使劲地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与流畅,开始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沈——沈奕,你,你,你最近一年在什么地方?”
这个带点结巴带点稚气的声音让法庭内除沈奕和欧阳晖两人神色从容,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她的问题,与这宗官司没有丝毫关联。杨挺杰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目光与欧阳晖对视,心中暗自得意:哼,你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竹小溪神色更加窘迫,她也不想结巴,也不想这么问,只是对着他,她脑子里就只冒出了这个信息,她能怎么办?难道要闭嘴不语吗?不说话当哑巴就更让人取笑了!
“我在法国。”沈奕看着她,黑眸里闪过一丝疼惜,温柔带磁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安静的法庭里。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竹小溪手心里满是黏黏的汗汁,终于不结巴了。
“两个月前。”
“具体时间。”
“七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七月十三日,好巧,那天是她的生日,那时她还在家里美滋滋地享受着奶奶给她做的汤圆。一年前的这日,他只对她说了句简单的生日快乐,然后便彻底地消失了,连带她心里的那丝小小的希冀也消失了。如今他却回来了,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呵,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原告代理人,还有问题吗?”法官不耐烦的法槌声一响,顿时把游走心神的竹小溪惊醒了。
“有,我还有问题。”竹小溪急忙回答。法官感到有些好笑,从未见过如此差劲的小律师,就算普通律师的小徒弟也不会在当庭质证时神游天外,这欧阳晖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徒弟?难道真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好看?带出去脸上有光?
欧阳晖瞥了眼俏脸窘红的小徒弟,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有些怀疑自己,难道自己这回失算了?
“沈奕,你与被告卫霖是什么关系?”
“朋友。”
“普通型的还是基友型的?”
法庭上又有人无声地笑了,一直默默端坐在原告席上的慕容筱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兴致极大,她脸上原本悲苦的受害人神情已经转变为玩味十足的戏谑神态。
沈奕顿了一下,看了眼憋着笑的卫霖,又看向神情一本正经的竹小溪,他深邃明亮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丫头,用词还是这么无忌啊!
“原告代理人”
“回原告律师,我和卫霖的关系属于好基友型的。”沈奕在法官对竹小溪发出规范用语的警告时,利落完整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当然,若干人再次无声地笑了,“好基友”三个字从一个俊雅至极的大帅男嘴巴里极其正经地冒出来,无论是谁,听着都是有些别扭的。
“你刚才回答杨律师时,说我当事人在尚轩馆受被告辱骂和衣服被扒时,被告根本不在尚轩馆,而是与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