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蛮荒,天下五大洲之一。
极东之地,边远戌城。
“前边,追——”
“交出神秘令牌,饶尔等不死——”
夕阳渐渐落下,昏暗的乌光徐徐笼罩。
凛冽的寒风中,两道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忽闪忽闪轻举熟路地在戌城的暗巷中窜动着。
“‘麻帮’完了,鸡爷也挂了一切都完了!”其中一高壮个子,一边踉踉跄跄一边咧嘴哀嚎着。
另一人没予理会,只是时不时就隐蔽地检查后方追逐的状况,眼见着基本已经摆脱追杀,顿了顿足,张衍脸色苍白得到舒缓,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
“衍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一口气跑过了十数道暗巷,大傻虽然身体扎实,但早已气喘吁吁,见得张衍的异状,他的目光先是一动,旋即便憨呆地挠挠头,关切之色地问道。
“还死不了。”张衍随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掉,眉头紧皱。
“却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青狼’居然离奇突破了练气,达到炼劲之境,原本实力相当的两个地盘,便立刻告破,当真蛇蝎豺狼,亡我等之心不死阿——”
惆怅片刻,脚步忽而牵动,方向却猛地一转:“跟着来——”
“不是回巢穴?”
大傻的目光再次一闪。这一方向,明显不是回城隍庙所处巢穴。
心念暗暗闪动了一下,却未说话,喘着粗气,他紧紧地跟随在张衍身侧。
片刻功夫后,目的地到达。
一座废弃磨坊,四周破落不堪。
周围没有人家灯火,张衍二人快步走来。
“这是鸡爷前年布置下来的临时驻点,只有两大打手知道,可惜发哥也不在了”
从后面側门翻进,张衍随口向疑惑的大傻解释了一句,正说着眉头收缩,扭成一片,左手抚胸,眼角抽搐。
鸡爷,也就是麻鸡。
在城隍庙一带,所有的乞丐,流氓,所有的小偷,乞棍,全都是麻鸡的手下。
譬如张衍,七岁流离失所,几经转折,被人贩卖给了他。
匆匆一番培训,很快就被赶上街头行乞。
年纪稍稍大些,便被强逼着行窃,抢砸之类,甚至充当打手,这些是不可避免的。
若非血脉体质有些特殊,张衍恐怕也和大多同龄人下场一样,遮不蔽体,苦寒充饥,免不了要在无穷的饥寒之中,冻死,病死,甚至生生被人打死。
在底层苦苦挣扎了三年,不知变通,却几乎饿死街头,倘若不是自己接替这身体,只怕早翘脚了。
随后三年,熟悉与慢慢领会,张衍才渐渐脱离底层行乞队伍,并最终爬到了鸡爷手下数得上的几个得力打手之一。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张衍收住愁绪,缓缓沉思。
就在刚刚不久,盘踞西北城隍庙一带鸡爷的地盘——‘麻帮’,被另一大势力‘青狼帮’忽然发疯地攻击,毫无征兆。本来两帮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也没多少利益纠缠,犯不着这么疯狂地,毫不惜命地死斗下去,毕竟都是行乞,结果不明而言。
‘麻帮’就这么被突然打击,无所适从,再加上‘青狼’那狂热的眼神与无比气势,潜潜地顶不住压力与死亡带来的恐惧,帮众开始或死或伤,或投降或变节,整整百多口乞丐,如今只剩他们二人,如丧家之犬般逃亡。
其后连领头鸡爷与王牌打手发哥,发怒奔逃不得,最终和青狼死拼之下,忽忽惨恨而终。
张衍紧了紧口袋,目光闪烁,那里放着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便是鸡爷临终时隐秘所托,难道‘青狼帮’大打出手,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