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躲在自己屋子的门背后,瞪着血红的眼睛看见爷爷进了门,他身上风尘仆仆,脸色蜡黄,走路的时候脚下竟然有些拌蒜,这不是心亏的特征吗?等他进了屋,我也冲出去,冲进了他的房子。
说,寡妇和黑妞是不是你害死的!我拿着刀子指着爷爷,咬牙切齿地问。
她们一家三口上吊了,都死了,我和长老们做了法事替她们下葬了,这件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你说的轻巧,她们怎么上吊的?
寡妇先用老鼠药毒死了两个娃,自己又上吊了,就这么简单!爷爷说着,面无表情,语气不急不缓,这和我从外面听到的传言是一个口径。
她为什么要用老鼠药毒死孩子?我见过她,她不是那种人!我扯着嗓子大喊,爷爷却不出声,摸过桌子上的烟袋,装上烟丝开始找火柴。
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杀了你!我一把打掉他叼在嘴里的烟斗,拿刀指着他,爷爷这才抬起头看着我,我相信在他眼里我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寡妇杀了你的爷爷?
你不配当我的爷爷,你这个王八蛋,你一天只知道耀武扬威,你只知道祸害好人,你知道寡妇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吗?你知道她们一天吃的是什么吗?你一天吃的又是什么?你住什么样的房子而她们一家三口住什么样的房子?你拍拍良心问问,你这个大族长当的合格吗?你真可耻!王八蛋,你才是我们文家最大的一个懦夫!我愤恨地骂着。
骂得好!接着骂!爷爷眼睛一动都不动的盯着我看。
你这个老东西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我不愿意杀生难道就是软蛋吗?寡妇一家三口孤苦伶仃难道就是灾星吗?她们替人埋骨,天天担惊受怕,这些你都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摆臭架子!
骂完了吗?
骂完了!
那你动手吧!爷爷把胸前的衣襟扒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胸脯上有很多的伤痕,有猎熊时留下的,有猎狼时留下的,这些我都知道,他为了这个家,好多次都差点把命搭上了。看见那些伤疤,我突然有些手抖了。
怎么了?手软了吗?
爷爷激着我,可我感觉手不听使唤。
看见这些伤疤了,我胸口的伤疤,咱们虽然是爷孙,可是你并不了解你的爷爷!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你爷爷经历过什么,你也不了解!你从来不肯了解你的爷爷!实话告诉你吧,寡妇并没有上吊!她是被毒死的,她一家三口都是被毒杀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是谁?是被谁毒死的?
不是别人,就是我文老族长的孙子,唯一的孙子,文心武!
放屁!你骗人,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下毒手去毒死她?我和黑妞是好朋友?
好朋友?哼!瞧瞧这是什么!爷爷从怀里拿出一个空罐子扔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我送给黑妞的蜂蜜罐子。
就是你用这一罐蜂蜜毒死了她一家三口!
什么?蜂蜜怎么可能毒死人?
小兔崽子,我问你,寡妇平时一家三口都吃些什么?
都吃野菜和馊饭!
野菜馊饭是不是酸的?
是!
那这蜂蜜是什么?是不是甜的?
是!
甜的跟酸的在胃里会不会起反应?会不会造成胃肠出血?胃肠出血人会不会休克晕死?天气温差大,人会不会死?烂东西,你要是早肯跟我学一些猎人的生存技能和生活常识,也不至于用你那狗屁无知害死这一家三口人!
哐当!一声,听罢这些,我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我脑子一下全懵了!
你从来就不肯跟我说实话,如果你跟我讲了,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