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二,你怎么才回来,砍根竹子就砍了老半天。”山稳牵着马,带着孙子正往家里走,在打谷子的场地上遇到了正回家淑二。
“热呀,你不知道这天火热火热的。要是嫌慢,你就自己去砍。”淑二继续拖着竹竿,看也不看山稳一眼。
山稳赶紧去家门口的水杉树林里,系了马绳子,然后回头走到淑二身边,帮忙接了竹竿,笑嘻嘻地对淑二说道:“砍竹的时候遇到汉二没有?”
“没有。”淑二回答道。
“去那了?”山稳头伸的长长的,仿佛要和身子脱离开来。
“没问,不要老是问我,要问,你自己去问。”淑二说道。
“我不是怕他汉二说嘛,但我种了他们家的地,也得关心关心别人。”山稳刚伸出去的头,一下子缩了回来,仿佛汉二就在他不远处,他又是往后退,又是缩了头,收了双手,连说话的底气也快没有了。
“我问了白枝,她说他们不怪我们。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都没有办法。”淑二说道。
“那好,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怪我,要是地的事情,你就让他们去找村里,别来找我们。”山稳继续说道。
“那肯定了,我也这样说的,白枝很赞成,她很明事理,人也很好。”淑二说道。
放好竹竿,听淑二说只有白枝一人在家,汉二老半天都不在家。山稳把他那圆圆的眼睛转了起来,一会看着深蓝色的天空,一会看着翠绿的水杉林,突然,心里一咯噔,他微声地说道:“不好,不怪我们,不找我们,老半天都不在家,那肯定是去找小春去了。按说,谁去找小春办事,依小春这性子,小春都会很快给处理了回来。这汉二老半天都不在,莫非是一直缠着小春,要是小春被缠的搞定了怎么办?汉二毕竟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好多年,也是能整事情的人。还有那个老队长树堂,以前挺能干的,挺聪明的,现在虽说隐退了,但毕竟姜是老的辣,要是整起事来,也是大事。”这微微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只有他能强烈地感受到,身边即使站着一个人,靠着他,也只能感受到他的粗燥的双唇在上下抖动着,仿佛是因为天气太热,打起了寒病,来来回回,上上下的颤抖着,面色越来越严肃,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不容易选中的,花了钱买的地,肯定不能拱手让回去的。”山稳继续抖动着双唇。
山稳停下转动的眼睛,心想:“不行,我得去找找后湾的其他几户有田的,看看他们怎么说。”便转身往村西走去。
山稳房子在后湾的最东面,和雷炸湖的前湾,距离不远,走过几个水稻田,就是前湾,只是路有些弯曲,要绕着水稻田走,要是走直线距离,那是很近的,跑一跑,一个加速之后,就能到。
山稳房子的前面,是一条东西方向的泥土路,有的地方很笔直,有的地方是微微弯曲的,到了最后,就是一个直角,垂直连接到汉北堤。路的两边都是树,有的地方是一片老的黑柳树林,有的地方是笔直的水杉林,有的地方是槐树林。
在后湾的主路上,两旁树上的知鸟疯狂地咆哮着,大声地喊着,叫着,唱着“热呀,热呀,热呀...”,山稳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该怎么说。
后湾的北面是一个湖,不像雷炸湖那么的深,湖底的泥土像铁一样硬,踩上去一点淤泥也没有,到处都是光光的,水也很浅,卷起裤腿,就能走到湖的任何地方,即使在上面光着脚丫,奔跑,也不会打湿衣服。因为什么庄家都不长,就长茂密的,翠翠的各种高的,矮的,宽叶子的,窄叶子的,开花的,不开花的草,周边的人都称这湖为光嘎湖。。
光嘎湖的北面,有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树林之后,就是一个村子。里面因为树多,夜晚经常听到野猫叫,周边人称这个湾为猫儿湾。
山稳想先到自己所在的后湾,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