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又是一个没什么实力、后台、根基的新秀,仅有的是东陆太女的赏识而已,就算死在了自己手上,东陆为了如今的局势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何况,她死后,还不是随自己怎么说。
薛禅看如今的莫遥简直跟看个死人没什么两样,她心里渐渐有一种刺激的感觉,她本可以一下就扭断莫遥的脖子,但那样太便宜她了,得罪过自己的人,从来都是让她们自己觉得后悔来到这世上。
她就是喜欢这种看着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一点被掐灭的快感,给别人一个痛快从来就不存在她的字典里。慢慢的玩够了、涮腻了,才会扔掉。拳头湿漉漉滑腻腻的触觉,和被红色侵染透了的脸,让薛禅兴奋异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唇边沾上的血液,铁锈般绵绸,快感激得血液直冲头顶,更刺激得她拳头挥得更加利落了。
莫遥双手死死地扣住紧抓自己领口的手,想掰开这铁一般桎梏,但只是徒劳。莫遥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就连上一次灵魂出窍也没有这么恐惧过。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之后,在我和凌风心意相通之后,在他跟我说等我之后,我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不甘心,不甘心。凌风,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你会不会恨我。莫遥血色的视线里,凌风的模样从渐渐清晰到慢慢模糊,血色渐渐暗沉下去,莫遥用尽最后的戾气和着满嘴的鲜血,喃喃的重复着一个名字,“凌风。”
此时千里之外的凌风,正被自己母亲大人关在家里习字。他偷上战场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凌大人,居然拿出了自从凌风八岁之后就不曾使用过的戒尺,狠狠的抽了凌风一顿手板,关了三天祠堂后,将凌风锁入书房让他练字静心。
如往常一样凌风在书案上练着字,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却是连笔也握不住了,啪的一声,饱沁墨汁的狼毫落到了宣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将凌风刚刚写完的平安二字生生吞噬不见。凌风怔怔的跌坐在椅子上,莹亮的双眸光芒溅熄,染上莫名恐怖的灰黑色,喃喃念着:莫遥。
嘭的一声之后,莫遥已经麻木的头部迟钝的发现殴打自己的铁拳没有再呼上来,挣扎着掀开眼皮还是猩红的一片,随即就晕了过去。
武阳扔了手中的石头,把被她敲晕过去的薛禅从莫遥身上拖下来,看到莫遥满脸都是自己的血头发都红了半边的惨象,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伸手去搭她的颈动脉,还好还在跳。妈的,武阳一脚踢在了薛禅胸口,这漠北的豺狼下手可真够狠的。武阳小心的将已经昏迷的莫遥扶起来,忙往军医帐中走去。
凌风魔怔了半晌,突地站了起来,提步就往出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双眼迷茫不知所措;没来由的心悸让自己很不安,生怕千里之前的莫遥发生什么不测。招来下人吩咐让她探听征虏大军班师回朝的情况,自己则走向家中的佛堂。
凌风入了捕快这一行当,见惯了生死看多了世情,对佛祖偶像之类的一向敬而远之,但如今他却迫切地走入佛堂。满室的檀香,微微和缓着紧绷的神经,凌风望着慈眉善目的佛祖,在她洞悉一切的悲悯目光中跪了下来,深深拜了三拜,双手合十虔诚祈愿,愿君平安归来。
“疼、疼、唉”微若蚊蚁的□□声在帐中响起,莫遥翻了半天眼皮终于看见了一丝微光。
“莫遥,你可算是醒了。”太女殿下直奔病床前道。
莫遥打算调整一下视野,目前这个视野怎么那么扭曲肿胀啊,待人靠近,还是看清楚了太女殿下的尊容。
“殿,殿下啊。”莫遥虚弱的送出这句话。
“哎呦,你就别说话了,好好养着吧,看来你还认得出来人,没被薛禅打傻,但你这幅样子别人就不一定认得你了。”扶苏见莫遥醒了,军医也说无甚大碍将养着就行,为宽莫遥的心也就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