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陡峭高大的冰壁挡在了面前,根据念心的观察,她确信眼前这一座应该是最后一座了,过去之后就会是一马平川,而最终到安全舱的位置也只需要绕过几个山口就可以了,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另外两人,老赛头没有说话,念天兴奋的直搓手,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他们还得原路回去。
最后一座冰壁并不是十分陡峭,但他们仍需要同暴风雪抗争,就在他们快要到达顶端的时候,不知哪里飞来一个巨大的冰块,急速朝念天砸去,念心在上面爬着,等到她感觉身后有异样,回过头来发现时已经晚了,念天也感觉到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念心心里一痛,紧张地闭上了眼,只听“砰”的一声,再睁开眼时,就见老赛头已经将念天推到了一边,右手紧紧的抓着绳子,左胳膊耷拉着,显然是断了。
透过透明的玻璃眼罩,念心能够看到老赛头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他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来。再看他左臂时,发现整个上臂已经扁了,渗出来的血迹已经结冰,巨大的疼痛看似已经让他无法坚持,右手渐渐握不住了。念心赶忙下滑,招呼念天一起架住老赛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架到了顶部。冰壁顶端仍然空间不大,暴风雪还在肆虐,他们必须尽快滑下去,如果一不下心被吹回去,不但前功尽弃,还有可能粉身碎骨!
念心连忙四处找寻,看到一处相对平缓宽阔的地段,两个人一左一右紧紧挤着老赛头,滑了下去。
下去后,她找了个闭静处,要念天试着支起帐篷,自己快速烧了热水,拿出药品和纱布,准备给老赛头包扎。
老赛头摆摆右手说:“不用了,这条胳膊已经废了,救不回来了,这样的地方也不会再感染了,省着点吧。”念心还是坚持给他消了毒,包扎上了。把老赛头扶进帐篷,喂了点东西。念心问道:“赛爷爷,您还能坚持吗?后面我们该怎么办?”念天也围着老赛头,抽搐着鼻子,阿木善大叔的意外让他很是伤心,老赛头的伤对他更多的则是内疚,一直以来,他心底并不太喜欢这个老头,虽然这一路他教了自己很多东西,但他总觉得他教自己时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企图。这一次他为了救自己,废了一条胳膊,这在冰天雪地的极地中心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静静的在那里坐着。
“我们休息一下,等等继续前进,以我的感觉,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念心抽泣着说道:“是的,可是您的身体?”
老赛头强忍着疼痛勉强笑道:“我这条命都是十二年前捡来的,还会在乎这条胳膊?你放心,我能坚持!”
念心不再说话,她继续帮老赛头打理着,希望他能再吃点东西,但老赛头再也吃不下。念天也不愿意吃东西,老赛头告诉他,如今自己废了,后面很多事情要靠他,他必须保持好状态。念天这才胡乱的吃了点。不一会老赛头疼的睡了过去,念心要念天也赶快睡,自己也眯了起来,念天哪里睡得着?他等二人都睡着后,悄悄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明显的,他感觉风小些,雪也好像小了,而且好像有阳光照在自己身上,虽然不是很强烈,但他能感觉得到。他脑子里想到,假如当初不听老赛头的,就等到现在再出发,说不定就不会出这个事情了,但是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了四天,如果真等到现在,他们的食物肯定不够了,又该怎么办?念天越想越懊恼,恼了自己半天,终于顺下气了,进去也躺下了。
这一觉醒来,外面的风已经停了,念心打开门看了看,雪还在下,太阳却已经露出头来,到了这里,黑夜的时间已经很短了,时辰已经不再重要。念心算了算,他们从遭遇冰壁到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了八天,不知道那几条狗在另一边怎么样了。
老赛头也醒了,睡了一觉,看起来明显恢复了不少,面色重新开始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