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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换,浑然不像那个守在家里的小媳妇了。

    转眼伏天刚过,随着一纸金圆券的到来,各家各户都要把手里的钱和金银兑换成金圆券,芸香听了这话,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心恼肚圪出(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洋车回到家,进门见二板妈也扶着喜顺沿窗台,心不在焉地叹气。

    “二板妈,这让换钱呢!不换还不行,咋办?”芸香气舍舍(气愤)地把手里拎着的包扔在炕上,把鞋踢踏脱下,靠着炕桌坐下了,用手支着头。

    “就说么!让俄们用真金白银跟他换纸,谁然意(愿意)?”二板妈说着把喜顺抱了过来,也挨着坐下,气愤不已。

    “不好好往来拉点粮食,就惦记人手里头这点钱!当是白来的?谁家不是血一点汗一点挣的!这是啥世道了!”芸香的火气还没撒完,端起炕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是凉的,又重重放在上面了。

    二板妈见她神色不善,赶紧附和:“就是就是。”说着忙把暖壶拿过来倒上一杯热水给她端过去。

    “你可别受制(委屈),我不是冲你。你说这金圆券要是也像那法币一样,这不是明叼(明抢)呢?!”芸香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正说话间,守义行色匆匆地进了门,看着也是满脸不痛快。二板妈忙告辞道:“这你们当家的也回了,俄就先回圪啦。”看着芸香点点头,她忙得出门而去。

    守义也是一脸的严肃,把帽子随手扔在柜顶上,上炕盘腿坐下,问:“晚上吃啥呀?”

    芸香心里早就委屈得不像样了,见了男人回来,更是一撇嘴,将不满倾诉出来:“哪有心思做饭?这眼见着就让把家底都交出去,死的心都有!”

    守义一听,瞪了眼猛地一拍桌子:“啥死呀活的!啥事儿比吃饭重要?厨子回了吗?没回让赶紧给下碗面!饿了!”

    芸香见他动了真气,什么也不敢说了,忙下去到厨房去准备饭。没过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了,还凉拌了一个烧茄子。她正要往里倒醋,就见守义一端碗眉头立刻绾个圪垯,生气地说:“走(这么)热的天,也不拿冷水罩罩(过一下)!吃完一身汗!”芸香赶紧又把面端下去,用凉水过了一遍再次端上来。

    这次见守义吃得还算香甜,芸香期期艾艾地问:“真要把家里所有的值钱东西都换成纸票子?”见他也没吭声,又接着说,“别的也就不说了,咱们成亲时候你下的定,还有我亲爹给我留的,这两样可不能换!”

    守义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又倒了一碗水,把碗也涮了,喝了,咂咂嘴,舔舔嘴唇,推了炕桌往后一躺,说:“知道了。”

    “知道是个啥意思?是换还是不换?”芸香急了追问道。

    守义用手一下一下抚着肚子,斯条慢理的,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把实在不想换的都拿出来,我给挱挱(挑挑)。”

    芸香闻声忙得翻箱倒柜地找起来,不一会儿就摆列了一大堆。守义坐起来扑揦(挑)了一气,也只把她说得那两样和十几块大洋留过,剩下大部分的法币银元和些小件的首饰都扫到一边。

    “这些都要换?”芸香看着放在一边的那些东西心疼地问。

    “你还要咋的?这也藏了不少了!”守义把挑出来的东西一把抓过,另放在柜顶上,“把那(些)都收拾了,明天去换哇。”说完出门不知去干什么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簸箕和好的泥回来,在炕跟前转悠了半天,左比划右比划了一气,摇摇头走到灶火(灶)跟前,伸手从往出掏灰的小洞里摸了两把,放下簸箕,出去拿了斧子进来,一气敲敲捶捶拆出一块砖来,这才把柜顶山的东西拿油纸左包右包外头糊上一层泥又塞了进去,用泥把口封上了,又端着簸箕出去收拾干净了回到屋里。

    “你过来摸摸,就是这个地方。”守义拉着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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