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个动静!”依旧拉出刚才的手绢又数起来,几块光洋闪闪发亮,看也是久在手里头攥着摸着。
芸香姊妹俩一路小跑着就回到家里,进了院门就见肖掌柜在地上来回绕圈子,脸上一片焦急之色。上房里传来母亲难熬的嘶吼,芸香赶紧把手里的包袱递到妹妹手里,自己快步进了上房。
肖婶躺在炕上,满脸是汗,脸也被疼痛折磨的扭曲了,身下垫着的草纸也被流出的羊水混着血水浸的湿透。慧香出生的时候,芸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她哪里真切见过这女人生孩子的场面,今天乍一见了,也是吓住了,呆在地当间儿动也不会动了。接生的老娘婆正忙得炕边转,见她地上站在,气急叫道:“瓷墩儿(傻子)也歇(一样)的!见你妈成这个样了,也不说赶紧忙乱起来!”见芸香还是一脸茫然地站着,又气道,“先去滚上一锅水!”
“哦!”芸香听得有事做,醒过神来,赶紧应了跑下去。底下灶里火早就点上了,锅里添了水正“嘶嘶”作响,快要开了。她又忙跑上去,老娘婆见她又进来,便问:“水烧好了?你妈生地乏了,有白糖吗?赶紧兑了喝上一两口。”
还没等芸香回话,外头肖掌柜就大声回应:“有糖有糖!这就兑好端上气(去)!”
老娘婆难得笑了下,说:“这还像个男人!”又回头跟一脸紧张手足无措的芸香说,“行(找)个棉门帘挂上,看来回进人带了风进来吹着的。还有再拿点草纸,不够了,把准备好的孩子落草时候的衣裳c褥褥儿(婴儿被褥)都拿出哇。就这一会儿了。”
肖婶听了忙挣扎了起来,可又没有丝毫力气了,就看着女儿指指衣箱。芸香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开了箱盖,取出放在浮头(手边)的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早就预备好的衣裳被褥,一叠草纸下头,洗得干干净净的棉门帘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最下面。她把草纸给放到炕上,门帘朝里挂上,衣服被褥展开放好。慧香也端了糖水上来了,说道:“热乎乎正好喝!妈——”她也一样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芸香赶忙接过碗,撵她出去:“行了,你下去哇。这儿有我就行了。”慧香出去了,又探了头进来问:“真不用我了?”
芸香跺着脚说:“小姑奶奶!您儿快歇着去哇!丫着门帘看进了风吹着妈的!”一句话吓得慧香急忙缩了头回去,又使劲往展揪了揪门帘,看是不是严实了。
肖婶喝了两口糖水,似乎有了些力气,觉得肚子一阵紧似一阵地疼起来,知道是快要生了,就用力努(向下使力挤压)起来。老娘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按了按肚子,就见个孩子的头出来了,很快又缩回去了,芸香吓得惊呼:“咋又回去了?”
这老娘婆剜她一眼,说:“也不怕把你妈惊着。哇哇啥?这是进去翻个身,仰面朝天生不出,脸朝下才行。这叫先见天后见地。”见人家平静的样子,芸香忐忑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
果然不一会儿,孩子的头又出来了,真是脸朝下,老娘婆立刻到跟前帮着往出接,嘴里安排道:“去哇,端热水来哇。”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听她爹肖掌柜说:“我给端的门口,你接进去。省得出来进去忽沙(扇)的有风。”芸香听了又忙得回转过来,就见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拖着长长的脐带被老娘婆放在草纸上。这老人儿手脚真是麻利,两下剪断脐带绾了疙瘩拿香灰抹上,提住脚跟“啪啪”屁股上拍了两把,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再次被放在了草纸上。老娘婆把衣包(胎盘)收拾起来,问还在迷蒙状态的产妇:“这衣包要吧?不要我就拿走了,少跟你要一块钱。”
肖婶虽是筋疲力尽可听了这话也不由得用力睁开眼,虚弱地问道:“啥?这儿子的衣包可不能给你,得埋门鞋(门槛)底下。”
“儿子啥呢儿子!又是个女子!”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