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守义皱了皱眉,打断了母亲的话,随即迈步进了堂屋。
堂屋正面挂着一幅《猛虎下山》的中堂,下面案几架子上摆着层层叠叠的牌位,供桌上摆着时鲜果子c油炸供果。守义拿起三根线香凑在蜡烛上点着,执在手中对着先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把香插入到香炉中,接着又在案下蒲团上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张氏也陪着上了三柱香,堂屋里安静的竟有些森冷。
“走吧,到上房。我跟您说点儿事。”守义扶住母亲慢步出了堂屋,进了上房。
“老大啊!这次回来说啥也定个媳妇吧,钱不够从家里拿。将将儿说跟我说事,是不是看上哪家女子了?妈给找媒人说去!”张氏上了炕,拉着守义的手不放。
“妈,您别急。让我先坐下,喝口水。”守义拎起炕桌上的搂壶,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今年的砖茶不好,味淡。”
“老大,快说吧。夜儿个你大大也说了,你这都三十六了,再不娶!这是要给童家绝后呢!”张氏刚掖进去的帕子又拿了出来,拭着眼角。
“嗯,没啥。老二那边啥情况?”
“别提老二,他不认我这妈!我也没他这儿子!为了个女人连妈也不要了!”
“那就是还不回来。您也别就念这茬儿,过段时间就回呀!咋说也是您亲生的。”守义不以为然的笑笑,拉开皮箱取出一个包袱,“从银川给您带的滩羊皮袄,全是九打弯儿,我亲手熟的皮子。还有一双皮手套,也是我自己儿做的,省得您冬天手疼。”
“真是好孩子!老二我看他就是洋墨水喝多了,早知道也就让他学手艺去!”张氏这才破涕为笑,乐呵呵的接过包袱,翻出皮袄细看。
“这次回来我是准备定媳妇的,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说好。”守义说到此处,不由得攥住拳头。
“啥事?你说!”童掌柜掀帘子进来,接话道。
“正好,大大也在。那我就一遍说了。”守义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父亲让上炕,“我娶回媳妇后要住后院,各吃饭另洗锅!”
“啥!”老俩口一下瞪大眼,“这是要分家啊!”童掌柜脱下鞋紧紧攥在手里,气冲冲的说指着儿子:“说!说不出个道道儿来,今天非抽死你个不孝子!”张氏靠在炕柜上拍着胸脯,“哎呦哎呦”地叫唤着。
“娶媳妇,我也不要你们花一分钱。钱我已经攒够了,再说,就算娶过了,也在家住不了几天,就得跟我走。你们置办一番也白空着,我在张家口那边也都预备好了,省得两处花钱。”守义振振有词。
只听得铺柜上座钟走地“真真”响,门外人声亮了又小了,小了又亮了,胡账房也在门口咳嗽了两回了,童掌柜这才把已经不冒烟的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抬起头看看还站在地上的守义,又看看张氏,沉着嗓子说:“那就这么办吧!他妈,你赶快给张罗起来。”说着下了地,提起鞋跟去柜上了。张氏一见如此情形,嚎啕大哭起来:“这不是坐实了我不能容人的名声吗!老大!你的心咋这么狠呢!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你能有今天!做人不能昧了良心!你个灰鬼”守义早就不胜其烦,行了礼退了出来。走到照壁跟前,那个小兵早就等候多时,见到他立刻立正行礼:“报告长官!泥铲已经备好,灰也和好了。还需要什么?”
“行,再找点麻刀灰。给我放在这就行了,完了就换上一身便装,我领你听戏去!”守义接过泥铲蹬上凳子就上了墙,挽了挽袖子,利利索索就干起来。
“长官,没想起你还真会干活呢!一看就是老把式了。”小兵一脸惊讶地看着守义。
“不会做营生还能叫手艺人,吃的就是这碗饭么!去哇,赶快寻麻刀灰去!两三下的事。”看着跑远的小兵,守义这才露出微笑,想着:一会儿出了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