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壁邻右(左邻右舍)的都说是我这个后妈啥也不管,要断你童家的香火呢!”说罢,张氏撇撇嘴把黄历扔到后炕,斜了身子靠在炕桌上。
“管他外人咋说,这就回呀,我日前收到信了,估计这一两天就到了。这次他要是硬不要咱给娶,我就给他打个借条,反正得给他娶个媳妇!”童掌柜在炕沿上磕了磕烟锅,“老二呢?还不回?”
一听问老二,张氏立马变了脸,抽出帕子掩面呜咽起来。童掌柜看了看她,也没说话,又抽起烟来,不一会儿,屋里朦朦胧胧的,墙上的照片和窗上已经有点褪色的窗花也在夕阳的斜照下变得影影绰绰的。“我去库房看看,你做饭吧。羊已经放的厨房了,拿红萝卜炖上。採上十斤素糕,给受苦人也好好吃一顿。”童掌柜趿拉上鞋走了。
芸香出了童家铺子,在街上看着鼓楼出了会儿神。心说:这二妈又要干啥?要是还是那一弯子老话,可不想再听。爹的忌日也早就过了,这会子叫我思来想去,芸香还是往殿前街走去。
街上店铺林立,走过两家茶叶铺,快步穿过一片味道刺鼻的皮货店,快到站着两个日本女人的百货商店门口时候,远远好像有个“料子鬼(抽大烟的)”,吓得芸香急忙就往东街上跑,低着头七转八转的走进一个巷子,直到看见吴家门口立着的旗杆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定了定神,走到门首轻轻的扣了两下门环,“吱呀”一声门丫了一道缝儿,探出个头来。
“二c二小姐!您来了?稀罕”
“我二妈在吗?”
“在!在!早就安顿了,说您一来了就请到东屋去。”
芸香推门而入,转过照壁,看看院子中间剪的齐齐整整的花池,又看看猫着腰站着的栓子,心想:吴家的规矩就是多。走到东屋门口,隔着帘子问道:“二妈在吗?我是芸香。”
“在,在!快进屋,说多少回了,叫婶娘,别叫二妈,就是记不住。”撩开帘子,穿着藏蓝大襟袄,裤脚扎的紧蹙蹙的吴二奶奶正站在地上。“脱鞋,上炕!栓子,把茶盘摆上。”吴二奶奶招呼道。芸香推让了一番,倚着炕沿坐下了,揉着手里的帕子说道:“茶盘就别摆了。二妈,哦,婶娘,找我有啥事?今儿我妈要吃馅饼,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急啥,你妈想吃自个烙去。没聘的姑娘哪有这样使唤的?吴家的女儿不供念书就够不像样儿了,还当下人伙计的使唤,等我去给你出气”
“二妈,快别这么说了,要是还是这些话,我就回去了!”说着芸香就要下地。
“甭走!我不说了。叫你来是问你个事,知道问你妈也没个好话,就先问问你吧。”吴二奶奶似笑非笑的看着芸香,看得她心里直打鼓。
“啥事?您说?”
“能有啥事?你妈给你定上人家没?”说完,吴二奶奶把丫着的窗也关上了,“甭脸红,照实说。”
“妈说,这几天正问着呢,倒是有几家媒人来说。妈说,可别像大姐”
“什么?”吴二奶奶听到这脸也变了,“你大姐怎么了?家里不是车马成行,地又多”
“二妈,看让人听见!我妈不是这个意思,她意思我从小没了爹,想找个比我大的会心疼人的”说到这,芸香眼圈也红了,顾不得害羞拿了揉成一团的帕子拭了拭眼角。
吴二奶奶一把搂过芸香,轻轻抚着她的背:“看我孩可怜的!我也没说你妈的不是,我是怕提亲的人看低了门楣,再怎么说,你也是老吴家的骨血。”
“只看门楣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兵荒马乱的,还是得寻个靠的住的。”芸香这时候反到镇定了起来。
“呦呦,真不愧是能算账,会接货的干鲜铺的‘女掌柜’!”
“二妈就别取笑我了,也就能帮家里干点活儿。要是啥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