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对着安安。
隔着蒙蒙雨雾,这人的轮廓有些模糊。
身上是件普通t恤,没有多余花哨纹路,底下牛仔裤半新不旧,脚上是双利落登山靴。
“你要做什么?”二狗睨胖子。
胖子点着烟,抽了一口,呵呵笑,吐出两个字:“陪玩。”
胖子得意忘形,回到那边的米干店,还在兴高采烈地说,“洪爷,瞧见了么?怎么样,满意吗?”
胖子朝穿登山靴的男人使劲挑眉,又往二狗离开的方向示意。
“还满意么,你瞧那身板,啧~!”胖子心花怒放。
洪爷并不搭腔。
胖子一屁股坐下,继续吹牛:“这样的小伙子我见多了,虚荣,爱钱,什么都愿意干,要不先前能为了七百块就吵起来?哎,昂哥,你信不信,他今晚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咱们可以让他,”
洪爷盯他一眼,起身,走进蒙哥百货。
洪爷拿了罐清凉油,连着一百块红钞一齐丢在柜台上,说:“再要一包红河。”
蒙哥收起钱,一边拿烟,一边找零。该死的收银机又卡住了,就这么点钱,还要折腾好久。
洪哥爷也不着急,只做随意打听:“伙计,打听件事吧,先前那小伙子叫什么?”
“哪个,我们这没有小伙子?”蒙哥摸不着头脑。
“没有?不可能,你骗我,我看看看见他死缠烂打问你要钱。”洪爷描述精准。
“他啊”蒙哥想到就窝火,将手中的东西摔了摔,他说,“就那个死货,那死货叫二狗。”
“你打听我做什么?”
洪爷身后,门打开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并着风铃响起。
洪爷侧目看了看二狗,点了点头,心想,不错,可以参考,看上去有点功夫,口才也不错,是个可以留在身边的人。
二狗面无表情地倚着门,抱臂,盯着他。
“你打听我做什么?”二狗继续问道
二狗倚着门,仿佛不经意闯进来,又仿佛不经意地插进话。
打量了安安一眼,洪爷转过头,拿起柜台上的零钱,收好。
然后才说:“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打听我?”二狗毫不客气地呛回去。将洪爷上下来回扫了个遍,二狗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现在社会上心里不正常的人很多,就算赚钱,还是得多个心眼。
洪爷重新看过来,还是气定神闲。
他说:“我不是。”
三个字普普通通,语调更是平,却无故让人生起凉意。这丝凉意顺着尾椎往上溜到脖子,一路泛起鸡皮疙瘩。洪爷一动不动盯着他。
不同于本地的男人,洪爷个子很高,头发剃得有些短,五官分明,英挺且硬朗。
他站在那儿,肩宽,腰挺,腿长。
说话也不是本地人口音,字正腔圆,像城北的那帮北方佬。
无视二狗的打量,洪爷往外走。
二狗拦了他一下,偏头问:“你到底要不要找那啥了?”终于绕回正题。
扫了眼外面打电话的胡胖子,洪爷反问二狗:“他怎么跟你说的?”
“谁?”
“胖子。”
二狗回头看了看那位敦实的背影,他竖起两根手指,说:“陪玩,两千。”
洪爷拆开烟盒,摸出一支烟。夹在指间,没点。他问:“又不怕我是变态了?”
二狗稍稍侧过身,背抵着墙,跟他讨价还价:“单纯旅游陪玩两千,别的要另加钱。”
“真是财迷啊。”
洪爷轻笑一下。
打量着二狗年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