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家人生性凉薄,虽不如风氏皇族那般狠的令人发指,冷笑起来却也令人胆战心惊。
代宁自小在代家后院长大,没人比他更懂代家人骨子里的放纵与自负,这让代家人生来就自觉高人一等,无法忍受被别人踩在脚下使唤,甚至一个轻视的眼神。
这是他们骨子里的尊贵,容不得他人践踏。代宁很清楚这种心情,所以他才找上了夙玉,想要奋起反抗却无法动弹哪怕一个手指头,心底的戾气与疯狂怕已是等不及了吧?
夙玉,或者说是代轻云,生来是代家人,死也是代家鬼,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代家骨子里的宿命。
代轻云是侍奉了风琉月四年不假,可究竟忠不忠心?谁又知道呢?恐怕风琉月自己都很清楚吧,所以才将代轻云留在了京城。
代宁轻轻一笑,笑的优雅又轻蔑,他是小看了风琉月,风琉月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京城戏台上的戏子?时刻等着看他笑话。
上安之事是他计算有误,有白时作棋子让路,风琉月又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百步一族东窗事发他早有预感。只是宗族里那一群老东西瞻前顾后,逼得他不得不斩断自己的后路,既然已经撕破脸面,他又何必装模作样?
这会子恐怕风琉月的奏折都已经到皇帝手中了,不过那有什么?他做事一向留有准备,证据不足风琉月就整垮不了代家,虽免不了脱几层皮,却也干不得他丝毫干系,若不是那群老东西扯他后腿,便是鱼死网破,他也要把风琉月弄的身败名裂才甘心。
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底牌未曾使用。思及此,代宁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等着风琉月身败名裂的那一刻,下场一定会很好看。
风琉月不是一向自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么?就让他尝尝被最得力的手下背叛的滋味,一定会比狠狠打脸还要来的有意义。
五十里长亭,四周百花齐放,琴声悠远,面容姣好的少年公子盘膝而坐,古琴横放膝前,睫毛轻颤。
少顷,琴声戛然而止,少年抬头看去,目光落在对面迎风而立的年轻公子身上。
“我说的你不信?”
夙玉面无表情的回头,“他是或不是,与我有何干系?”
代宁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轻云,你竟半点波澜都无?那个人你侍奉了四年,竟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么?”
如果夙玉不动手,那他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自断后路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活该?!不,他绝不相信,他不相信在这么多的诱惑之下,夙玉会不动心!
“代轻云”三个字让夙玉俊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滚出去!”
代家人生性凉薄,说风就是雨,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代宁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纵横西北多年,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放肆!当下目光阴戾道,“代轻云,就算你改名换姓,你骨子里流的还是代家的血!生是代家人,死是代家魂!你想脱离宗族,休要异想天开!”
只要代家存在一天,他代轻云就休想变成夙玉。
“滚!要么死!”
夙玉怒喝,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冰冷的眼眸里翻滚着波涛骇浪,杀气仿若要化成实际。
“哼!我就不信你不动心!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若是不来,休怪我不留情面!”
代宁冷冷一笑,看了夙玉一眼狠狠的甩袖离去,简直不知好歹!若不是他无法接近风琉月的人,又何须在这紧要关头受代轻云的气!
代轻云,有你求我的一天!
代宁走后,夙玉神色冰冷,眼底翻滚的情绪深幽又疯狂,令人胆战心惊。他玉白纤细的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情绪再三翻滚,终于归于平静。
有人远远策马奔来,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