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灯塔侧殿,金碧辉煌,巧夺天工的设计,雕刻得精妙绝伦的花纹,图纹别出心裁。殿上,白玉汉阶石光滑明亮,能照出影子来。两边朱砂红的圆柱上飞龙腾云,生生有种威严的压迫感。
这侧殿乃是按照皇宫金銮侧殿设计建造的,无一不透露着天家气派与帝王威严。流月大病初愈之时,曾因朝政之事随秦子析来过这侧殿一次,因那时身体尚未好全,初来这个世界,心生不悦暴戾,哪里有心情看??就导致了这次一进殿门,流月就有种扶额的冲动。
她总算知道风琉月这个疯子究竟有多么想当皇帝了,这特么的就是另一处金銮侧殿!!老皇帝还特么的没什么表示!!不要告诉她皇宫内探一点都没查出来??
流月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突然升起的暴戾,连她也不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出来的!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她是流月,不是风琉月,可是令人讽刺的是,她现在所有保命的手段,哪样不是风琉月留下来的?!
司合推着轮椅,经过这些天青红叶的诊治,他脸上的苍白之色少了不少,面容愈发的妖冶俊美了。风眸流转时别有一番风情,敛眉时眸底一片冰冷。他一袭竹青色衣衫,更显得那人身姿修长,宽大长袖下的手指如玉凝成,掌心缠绕的红线十分醒目。
若不是这样的人是个瘸子,流月表示,最起码司家的府门槛会被踩烂好几次。大雍的习俗,男子二十及弱冠,女子十六及笄。像司合这个年纪的,虽说未及弱冠,妾侍也该有一两个了。
想到这里,流月不仅勾起一抹深意,大雍名门望族无人踏足司家,司家不同以往是个原因,司合是个瘸子又是一个原因。司府主子上下不过十人,这一辈的嫡子只有司合一个,庶子不过三个,嫡子庶女更是一个也无,难看这一代的司家败落的如此之快。
流月越想心情越好,所谓府里争斗不断,外头的才有机可乘。司家虽大不如从前,那也只是“不如”而已,眼下司合自己送上门来,她又怎么轻易放过。
风琉月端坐上方,下方是坐着轮椅的司合,两人眉目平静,实在看不出背地里的波澜。侍女战战兢兢的端着托盘上前斟茶,手一直在抖,不敢抬头。
她真心想哭,殿下那一副“我很正常”的神色,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在府中三年,可不是白干的,一般这种神色背后,只有一种表情,阴戾到扭曲狰狞。
越想手就越抖,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前,故作恭敬冷静的弯腰给殿下斟了一杯,慢慢退步至司公子身旁,又斟了一杯,正欲退出去的时候,问题来了!
只见面无表情,实则阴戾到扭曲狰狞面孔的十一殿下,在她转身之际阴测测凉飕飕的开了口,“转过身来。”
侍女抖了抖,想都不敢乱想直接转身,艾玛,殿下的阴气真是愈发的严重了,这种十殿阎罗级别的男子,长的人神共愤又如何?脾气不好是会有家暴行为的。侍女自动脑补了日后正妃娘娘笑意吟吟的对殿下说“殿下注意身体”,结果被拍了三个巴掌的画面。
找男人有风险,需谨慎,像红叶夫人同顾侧妃这种一头扎进殿下温柔乡里爬不出来的就别拿出来谈了。
绣致少年司合微微一顿,侧目看了瑟瑟发抖的侍女一眼,并不打算出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去试探风琉月的底线。端起一杯热茶,轻饮一口,连茶香都变得清冽起来。司合不由得轻笑,他很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有那么点用处,风琉月早就杀了自己。
并不是他不怕风琉月,相比之下,他只是比任何人都冷静罢了。风琉月常年阴测测森冷如地狱的阴气,与满身的杀气,平常时人们只会感到阴戾与寒意罢了,可司合却是清楚的很,只要风琉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眯着双眸的时候,就会让人恐惧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