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宽听得寒毛直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心机不深,又过于心急,要不然他要我抱着或背着,自有机会将毒蜘蛛放入我脖领之中。就算他不提出来,我也打算把他抱着送回家去。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太大意了。”
其实这孩子戏演的并不是多好,刚才说谎之时,假装惊恐的脸上不时发出诡谲的微笑;装哭的时候也是干挤眼泪,但这些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张氏兄弟不会猜测到这小孩儿会说谎话骗他们,因为他们虑不到理由。更不会把一颗狡狯诡诈的心安在这么一个小孩身上。丧失了一切防范之心。又怎会过多去注意他的表情。
张守望看到了孩童将毒蜘蛛放到了哥哥手上,也看到了哥哥将蜘蛛打落,只是这来的太过突兀,一时茫然无措。有心下手打这小孩一顿,却又觉以大欺小,太不光彩,只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张守宽拔出佩剑,电目四处一扫,对张守望道:“阿望,拔剑!”然后转身对着一片树林大叫道:“何方鼠辈,鬼鬼祟祟?若是有胆量尽管出来和我们兄弟明刀明枪的较量较量,何必使这卑鄙龌龊的鬼蜮伎俩?”他叫了两声,见无人应答,大声对张守望道:“阿望,准备好了,若是再有人敢打我们的注意,便叫他知道知道‘其利断金剑’的厉害。”话一说完,拉着张守望向村庄奔去。
那小孩被张守宽一提,确是真的受到了惊吓,跌跌撞撞,赶在张氏兄弟之前,奔进了村中。
二人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客房。
张守宽一进屋便飞身盘膝坐到了炕上,双目一闭,运起功来。张守望看着大奇,刚欲询问,只见哥哥右手上一滴滴黑血落下地来,才恍然大悟。说道:“大哥一一一一一一”他一开口,张守宽“嘘”了一声,轻声道:“那毒蜘蛛好不厉害!我若不是反应及时,迅速从手背上打落,此刻恐怕已中毒身亡了。”张守望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又轻轻喊了声“大哥”。
张守宽续道:“我刚才也是虚张声势。若是敌人真的现身,和我们动起手来,那就糟了。少说些话吧,小心隔墙有耳。”张守望心中酸涩,不再言语。
张守宽运功又驱了一会儿毒,下了床,让张守望叫进店伙计来,要了饭菜。
二人刚才还饥饿难耐,可一静下来,想到父亲在外殒命,自己做儿子的未尽些许孝道。望着桌上的酒菜,却是不思入口。二人胸心痛然,有如刀绞。想着二十年来与父亲共处一堂,其乐融融的情景,更感酸楚,不由相对而泣。
哭泣中,张守望叫道:“爹,你怎么死的这么早?为什么这么早就不要孩儿了?”突然想起一事,问哥哥道:“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他离家之时还身强体壮,神采飞扬的,倏忽间,怎么会丢了性命?一定是,我们一定要抓出真凶,为他老人家报仇。”
张守宽啜泣道:“这一节我又何尝没有想过?我也曾痛下决心,不报得爹的大仇绝不踏上回家之路。可你想想,爹为人正派,行事谨慎,不会妄树仇敌,仁人君子无害他之嫌;若是奸邪之辈所为,张平和爹形影相随,爹那么好的身手尚且丧命,武功只及他万里之一的张平为何性命得保?留他活命而不杀人灭口是为了让他向我们报讯么?我们兄弟在江湖上也薄有名号,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杀父?有谁会能可避免却又怕人不晓的主揭仇怨而自愿的树下强敌,等人去报仇?这有些不合情理。”
“再有,看张平传告爹死讯时的言语表情,也可断定,爹是自然而死,并非亡于人手。张平和爹在一起,应该知道他死的真实原因,若是被人害死的,他一定耿耿于怀,见到我们必然首要将仇人的名字和被害情由倾诉出来,就不会把那锦囊二字总挂在嘴边了。再看他脸上,尽是悲伤,毫无忿忿之色,不像是怀揣杀主仇恨的人。”他呜呜咽咽这一哭诉,心中的悲伤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