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私下,必定是要查过方知。你一来就问我知不知道,看来是确定了?”
王听诚沉默。
“我虽为帝,朝中仍有两把刀,一为邺王,二为敕王。若敕王造反,落败则是邺王得益。他告诉你的?”
“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又是谁跟你说的?江城到这里,挺远啊。”
王听诚思量许久,脸色一沉,“陛下,我一路从江城走来,方知回行来了几头异兽,扬庚将军的人被追杀,邺王被人监视,剩陛下你了。”
“你怀疑我也被监视了?”
王听诚点点头。
“所以你来皇宫,要留在我身边替我扫清细作?”
“嗯。”
“那替我打一架吧。”
王听诚惊疑抬头,“嗯?”
“连你们都想到的事,我久居深宫多时,会丝毫无察?如你所做一般,先乱了他们的阵脚。你猜得不错,很多人我都信不过,信得过那些偏偏不在身边。”
“好。”
慕容清兰突然咬破自己指头。
王听诚吓了一跳,“陛下?”
“没事,这阵子倒要你躲躲了。”慕容清兰将血挤在嘴角,不知何处拿来一柄白色长剑,滴了几滴血。
往王听诚手里一塞,又推了他一把,突然大喊,“来人,捉刺客!”
外头立即冲进数十位禁军,将石亭围得水泄不通。
一人惊慌赶到慕容清兰身旁,欲扶却碍于男女有别收回手,唯有挡在她身前,挥刀指向王听诚。
“护驾!捉刺客!要活的!”
禁军一拥而上。
他们本就是修行者,数十刀齐下,石亭微微颤动,桌上点心与茶杯当即粉碎。
当刀光快要埋没王听诚时,他挥剑一扫,竟是将禁军悉数打出数丈远。
禁军头子当即用身躯,为慕容清兰挡下这道攻击,正想要挥刀,却看见王听诚手里的剑,脸色刹时惨白,“那是,晴天剑,陛下的晴天剑!还,还沾了陛下的血?”
趁着这一空隙,王听诚轻轻一跃,越过高墙离开了御花园。
“留一队护驾!其他人给我追!”
倒在地上的禁军勉强爬起来,持刀追了出去。
慕容清兰望着王听诚离开的方向,会心一笑,心道:剑术是越来越好了,学这么多旁门左道干什么?
王听诚一路疾奔,见人就是一剑,一剑将人打得老远,闹得皇宫大乱,却连一株花草也没伤。
人越追越多,仿佛是皇宫所有禁军与侍卫通通围着他一人转。
一剑半空一挥,追赶者被刺眼的剑光闪得暂时失明,待他们看得清时,一剑一人早已离开。
只好继续四处搜索,殊不知王听诚偷偷回到御花园,直接逃至乐城郊外。
皇宫大乱,此时更乱的还有敕王府。
书房中,慕容博听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一掌拍在桌上。
木桌应声而碎,无论是慕容博附近,还是府里的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碗碎声,鸡飞声,倒地声接踵而来。
慕容博怒得一时说不出话,跌坐在长椅上。
一位老书生见得太多,倒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
下人们识相退下,书房只剩老书生与慕容博二人。
老书生站到慕容博身前,眉头微皱,未等他开口,慕容博便无奈道:
“容先生,这王听诚先插手薛府一事,然后在乐城与寒城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搅到了宫里,居然还刺杀那妖女?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容先生叫容谊,本是江湖中人,濒死之际被先帝救下,从此退出江湖,只教慕容博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