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

    他黑色明亮的眼珠没有动，只是布满血丝的眼白轻轻晃动了一下，他几乎用斩钉截铁的声音道，“不可能，叶佳宜，你没有那么蠢！”

    然后，我所有的情绪，就都爆发在那一个蠢字里。

    “我蠢？霍少寒，你以为，我跟聂铭宇睡，就是蠢么？那我等你蠢不蠢？莫名奇妙的被你离婚蠢不蠢？我爸因你而死蠢不蠢？怀了你的骨肉又胎死腹中蠢不蠢？！”

    我猛然从座位上弹坐起来，一下子又被捆绑住胳膊的安全带给反弹回去！

    心中愤懑，我猛的回身，用力扯开身上的安全带，然后才又重新红着眼眶面对霍少寒，咬着唇角道，“你说，我爸，是不是因你而死？！”

    霍少寒的眼眸，就在我这个逼问的问题里，眸光流转，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瘫软在车座上。

    眼泪终于还是滑落下来，沿着眼角，一直滴落到颈项里，“所以……这一切，都是白杰一手策划的，是吗？真的是他杀了我爸？”

    我又看到霍少寒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顿时想要仰天长啸，可是一抬头，却只有矮矮的车顶，将我堵塞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说，“而你，却阻止了我捅给白杰的那一刀！”我说，“如果不是你，那天，我就会手刃杀死我爸的凶手了！”

    顷刻间，我就变得歇斯底里。

    霍少寒那强大的气场不变，声音却有些难堪的软了下来，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沙哑道，“叶子，我不能让你为了任何一个人渣而伤了自己！那日我阻止你，一如我从前跳下水救起贺毅一样！”

    霍少寒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小臂，紧紧的，又柔柔的，道，“叶子，还像从前一样，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会让我们的仇人，一步步推向深渊，然后生不如死！为你爸赎罪！”

    霍少寒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有力量，而且掷地有声。

    他看着我的那样专注的眼神，几乎要让我一下子就沦陷在里面，就因为他口中的那句叶子……

    这是霍少寒第一次唤我，叶子。

    多久以来，他总是唤我的名字，叶佳宜，就是唤佳宜的时候都少，我还曾经因为这件事，而跟他计较过。

    可现在，他第一次叫我叶子。

    其实我现在特别想说，霍少寒，这是你为我取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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