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假周沅以周必大二孙女的身份混入知建康府事范成大的府邸,万没想到周必大二孙女的未婚夫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而且当面暗示自己知道她是假的。这不废话么,真周沅狄万英又不是没见过,真的躺在客栈,站在府邸的必然是假的啊。
这假周沅心里发慌,等旁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迅速回了屋,清点起随身物品来了,这是要跑。不料,就在她把夜行衣穿好,正套着穿外面的襦裆的时候,屋门被大力推开了。
“东西不多,挺好收拾的嘛。”狄万英说着,和元敬阳进来,随手便关上了门。
元敬阳心里担忧邢木瑶的安危,原本只是和潇湘社有关联,他一开始听闻潇湘社不擅杀,还算比较安定,可通过狄万英的推理,扯上了暴雪坊,他就不淡定了。如此狠毒的组织,什么人落到他们手里,皆是连骨头都不会剩的,这么一想,元敬阳万分忧虑。他盯着假周沅,厉色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操着极南口音,个子不高c皮肤略黄,腰里别着双匕的漂亮女子?”
未等假周沅想好如何回答,狄万英就按住她的肩头让她坐下。人一坐下,心理上会稍有放松,同时腿上有什么小动作就不便施展,这样一来就更好控制,这和抓俘虏先让俘虏蹲下来是差不多的道理。狄万英拖了把椅子坐好,与假周沅面对面,问道:“你的诨名叫什么‘月’c什么‘灵’?”
假周沅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哪叫得了‘月’啊——”话未说完,她连忙掩口,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原来,暴雪坊中,甲等女刺客和密探,诨名多以“星”c“月”c“灵”组成,狄万英推测假周沅是暴雪坊的人,但不十分肯定,于是故意言语引诱她,想不到真引出了真相来,这女子的确在暴雪坊做事。
狄万英对女子的真诚报以和善的笑容:“说吧,邢娘子在哪?”
女子眼神中透出绝望,她忽然取出见血封喉针,冲自己的颈间就要刺去,这是要自尽!说时迟那时快,元敬阳一扣袖口,嗖啪一声,一支短弩矢射了出去,直刺穿了女子的手掌心,令她痛得丢掉了毒针。
狄万英愣愣瞅了元敬阳一眼,仿佛在说:你也忒狠了!
元敬阳缓缓放下手臂,对狄万英被惊到聊表歉意,然后耸耸肩表示:我一向这样
再看这女子,左手摸右手,盯着渗血的伤口,哀声不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元敬阳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不顾女子手疼,喝问道:“邢木瑶在哪?你给我如实招来。否则,此间便是大人府邸,治你个欺瞒之罪!”
那女子生生忍住了泪,脸上没了之前的柔弱,反倒显出几分刚毅来,她咬着牙道:“我不知你说的邢什么的是谁。既然被你们识破,我也就不打算求饶了。身为暴雪坊的人,岂能背弃雇主?”
“倒有几分骨气。”元敬阳嘴上赞着,手上却发起了狠,捏住弩矢,那么一扯,弩矢杆在女子的手心里移动了一寸,带着纤维状的生肉如毛刺般张开。狄万英抢上去,捂住了女子的嘴,掩盖住了本应同杀猪一样的哀嚎声。
元敬阳捏着弩矢杆继续问:“邢木瑶在哪?”
狄万英松开手,让女子喘了口气。女子却反问:“你们又是什么人?”狄万英觉得好笑:“你想想自己假扮的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女子一脸懊恼:“我当你是傻子,没想到你竟是再正常不过的人。”
元敬阳听得奇怪:“她这话什么意思?”
狄万英随意几句糊弄过去,仍旧想办法盘问假周沅。“我不需要知道你的雇主是谁,我只想问你姓邢的女子现在何处?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因为保不齐日后我们还会雇佣你呢。”似乎这些话起了作用,或许又是这女子经验尚浅,她半遮半掩,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