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点头道:
“此事,贫尼也是有所耳闻……公主福高如海,命重如山,自然当得良配。”
李恪却苦苦一笑道:
“良配与否,尚且不知,只是这婚事,怕是没那么快就成事了呢!”
明空一怔,当下便问:
“何出此言?”
李恪沉吟一番,才缓缓道:
“本王此番前来,便是因为听到些风声,说明日里朝时,只要主上一开口说这婚事,那诸氏家便要议长孙氏一个急攀皇室,竟置公主服孝之期未满之大礼大德之事于不顾的罪呢!”
明空闻言,便立时变了神色。
明空闻得李恪此言,登时神色大变。
然而到底她还是对吴王存着一分防备,是以也不多言,只是沉默。
李恪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于是便诚恳道:
“本王知道,今日如此贸然前来,明空大师必然不能轻易交心。可是本王一番真心,也是疼爱小妹,所以才如此相告。”
然后又看了看左右,这才微向前倾了一倾身,只手扶在几边,低低道:
“虽然自小儿,我们兄弟几个争斗不止,可是妹妹们总是与这些事无关。再者此番之间,颇有些蹊跷,本王也是担忧主上会受些委屈,是以才来扰得大师清修——
别人不知,本王却是明白,现如今天下间,若还有一人可以劝得了主上几分,那便只有大师。”
明空闻言,抬头正色看着李恪:
“吴王此言差矣。若论起能听兼信来,这天下诸臣,主上都是听得的。”
李恪淡淡一笑,却自信道:
“若论起能听兼信,主上却是随了父皇的性子。可是能让他以为此事可行,且坚意行之……恕本王说句明空大师不爱听的——
那也只有大师您。”
明空看着李恪——她还是猜不透这位吴王殿下此刻打着什么主意,不过想来想去,眼下也只能先应着他才好。于是便默默点头。
李恪见她答应说项,心中当真是松了口气,便含笑致谢,又道:
“本王知道,对大师而言,主上是最要紧的。”
明空不答反问:
“那对吴王殿下呢?”
李恪闻得明空这般一问,一时怔了一下,看着她明亮的目光,也是微愕于她的直接。半晌,他才长长吐了口气,轻而坚定地道:
“世间诸人,皆以为恪为前朝种,必有异心。然而对恪来说,真正的父亲,始终是姓李。恪最疼爱的弟弟,也只有一个。”
言毕,不再多说,起身告离。
明空也不拦着他,只是定定地看他离开之后,才长叹一声。
……
片刻之后,感业寺殿中,长孙皇后灵前,摒退了诸妃诸子女,独自一人由王德、德安、瑞安三人伴着,守静抱思的李治,便得到了李德奖的来报。
将前前后后听了个仔细之后,李治便皱起眉,看着眼前母后灵位,半晌才道:
“三哥真心待朕,这倒不虚……可也不必如此罢?”
德奖生性谨慎,不过此番,倒也颇为好奇吴王心思,于是便道:
“吴王殿下如此,会不会意在示忠?”
李治看了看他,这才起身在殿里踱了两步开口道:
“师傅的意思是……三哥害怕朕与舅舅一般,以为他有谋反之心,是以借小妹婚嫁之事以表其心?”
德奖点了一点头,王德一边儿听着,也颇觉有理,便上前一步,先叉手行礼后才道:
“主上,老奴也觉得,德奖师傅此言颇有些道理——想先帝在位时,淑妃娘娘所出三子便颇为受长孙太尉忌惮。甚至连非淑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