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停了。
刹那间,一人一鬼便从极动变为极静。
齐子桓长臂一展,剑尖离女鬼咽喉只差分毫,堪堪停住。
剑尖之上是一张娟秀的面庞,眉似柳叶,眼如水杏,唯有右眼窝处是一个幽幽的黑洞,看着瘆人。
“说。”齐子桓刚才因为一时不察,颇是狼狈了一下,此时肚子里一团火气,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倒不是他托大,而实在是一面倒的局。
眼前这女鬼浑浑噩噩游荡了十多年,不久前才刚刚恢复神智记忆,最多只是速度快了一些,实力却是尔尔。
刚才齐子桓即使未能侧头躲开,不过也是头脸被挠出几道可疑的挠痕,回去后遭阿肥耻笑罢了,打起官司来连轻伤都不算。
至于土中的白骨,不出意外便是她那强行婚配的死鬼老公,尸骨被她的鬼气浸染十多年,虽不得相应的法术,也能简单操控一会。
所以,别说与杀人无算的鬼界名宿楚人美、伽椰子相提并论,真打起来怕是连正牌山精顾雨琴都不如。
此时两个小纸人早已在坟侧就位,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逃遁,都会被阻上一刻,然后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红衣女鬼的话确实也恰恰好搔到他的痒处。
看村中众人的反应,皆是惊诧错愕,这表示往年村中并未出现过类似情况。
为何迷糊十数年的女鬼会在这时找斐家挑针眼?
或者说,斐家除了买了女尸作儿媳,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女鬼倒也镇定,根本不去看悬在喉间的桃木剑,凝视了齐子桓一会儿,不答反问:“你和斐家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多次在他们家坟前察看?”
“没什么关系,逮你出来不过是为民除害。”齐子桓不愿多说,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说,为什么独独要害斐家?”
“呵呵呵,我独害他家?若不是他家作恶,我至今也不过是山间一缕游魂,时间过得久了就自然消散了。”取下红盖头后的女鬼声音也不再那么清冷,先是冷笑了一阵方才说话。
“他家作恶?你是说除了买尸……”
女鬼未待齐子桓把话说完,就兀自说道:“我尸骨在此,从来都离不远去,至多就是游去村中晃晃。不过当时神智混沌,看到、听到了一切,却无法理解。直到有一天,我在村中一口杉木棺材里体会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谁也没想到,这种浓烈的情绪竟然激起了我的共鸣。就像空中突然落下的一道闪电,将厚厚的遮住记忆的云层劈开了一瞬,也就这一瞬间,让我想起了一些片段,拥有了一定的本能。”
齐子桓皱起了眉头,静静听着。
“在我死去的那个夜晚,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自己鲜血涌出,在地上蔓延开来……那时,我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和棺材内的情绪一模一样。”女鬼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于己无关的话,“近乎本能的,我潜入了棺材,却发现棺材内一片狼藉,一个女人正不停咳嗽,同时嘴中不断呛出呕吐物来。”
“她还活着?”齐子桓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女鬼抬眼看着齐子桓,貌似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是否作伪,道:“还活着,虽然不知吃了什么毒物,虚弱无力得很,但真真切切的还是个活人。我那时只是本能,并不晓事……我看着她不顾脸侧脖颈满满的呕吐物,睁大眼睛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于是她呼喊、她拍打、她用指甲挠着棺材内壁……”
齐子桓握剑的手指悄然加力,问道:“这些声响就没有惊动其他人么?”
“有,最先惊到了她那所谓的岳父,不过他也不确定是否听错,便又将他的老婆喊醒分辨。”
“他们做了什么?”
“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