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扶风城北三十里,正是为燕国绥阳公主所设行在大营,此处距离京师建康需三日行程,距离风林渡口也就半日,正好供公主一行停歇休息。为表对两国邦交的重视,除宋帝刘敬轩常年卧病宫中,几位肱股大臣要照料朝堂正常秩序外,包括付皇后、刘贵妃、太子、众多王子公主、一干皇亲贵胄、文武大臣能来的都来了。
外面风雨正紧,伏皇后端坐在自己大帐之中,平和的外貌难掩内心的焦急,伴其左右的只有贴身侍女秋盈,其他一干下人都在外账听用。
太子离开大帐也有一日了,伏皇后思量到,她不明白这个异邦公主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个国家未来的储君如此着魔。自2年前寒勖出使燕国回来后,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时常对着北方发呆。作为母亲她明白孩儿的心思,她知道北方佳人,绝世独立,让寒勖如此魂牵梦绕。她明白自己的儿子早晚要离开自己成婚生子,早晚君临天下,身边不仅只有一个女人。但内心难免一丝酸楚,毕竟是自己最疼爱在意之人。而此时公主一行迟迟不到以及太子急躁的离开都给这位一国之母心头蒙上些许不祥之感。伏皇后连忙摆手摇头,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自己聒噪的。她要起身走走,秋盈赶忙上前搀扶。
“娘娘,自昨日太子离开,您就滴水未进。奴婢让御膳房准备些饭食吧!”
伏皇后摆摆手,轻声问:“秋盈,你说皇儿跟燕国公主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相比一个素不相识的外邦公主,伏皇后还是最惦念自己的皇儿。
“禀娘娘,太子昨日辰时才走,现在阴雨绵绵,道路难行,满打满算最早今日申时才能回来,奴婢想燕国公主定也是因这鬼天气,道路难行才耽搁了行程。您就放心好了,更何况太子英武,军阵之中历练多年,刀雨剑林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是在我大宋的地界呢?还有就是殿前司宁真大人也带内卫高手过去护卫了。”
“但愿如此吧!”伏皇后轻叹一声,向账外走去,离申时还有许久,伏皇后突然不知此时她能做些什么,招刘贵妃、孟昭仪或者平阳长公主她们过来坐坐,她此时真没那份心性。
2.
当太子的断剑出现在伏皇后案头时已经是酉时了。皇后内帐跪满了一干满是污渍的殿前司内卫,他们半柱香前刚刚冒雨赶回营地。
平日端庄平和的伏皇后**着太子的残剑,呜咽着,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痛楚,竟嚎啕大哭起来。这一举动引来四周无尽的骚动,作为一名母仪天下见惯明枪暗驽的女人,她一时竟乱了方寸,心中大乱。她把愤怒指向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那个本要抢走她儿子的女人,那个早晚要走上她曾走过道路的女人。此时她并不知道她咒骂的对象已香消玉殒了。
此时的伏皇后已经发狂到极致,她大声咒骂着,嘶吼声响彻整个营地,而账外的人们,无论皇亲贵胄还是婢女太监,都已经觉察到不祥的气息。
复仇,这个词汇在伏皇后脑中突然闪过。
“宣!快宣!”伏皇后尖利的声音嘶吼道,“左仆射裴文中、江南道行军总管伏建熙、剑南道行军总管赵灵岳,右武威大将军何程述,郑国公刘束之,齐国公孟巩!”内官们领旨后纷纷下去,整个大帐里只剩下伏皇后、宫女秋盈及一干跪倒在地的内卫。
伏皇后撇了一眼满地的内卫,厉声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要我把你们送到天牢去吗?”内卫门频频磕头称不,慢慢起身往账外退去。
唯独谢五,依旧哆嗦着跪在那里。
伏皇后厌恶的看着他,说道:“怎么还不滚,你这是要代宁真受罚吗?”
谢五哆嗦得更厉害了,连连磕头,“不是,不是,宁大人有遗言在,小人没禀明皇后才没敢下去。”
“快说!”秋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