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氏坐在靠窗边的罗汉榻上,侧靠着小几,面上还带有几分倦意,正犯起瞌睡。一名十二三岁的小丫鬟给她捶着腿。
听见动静,傅氏睁开眼,淡淡问道:“怎么样了?”
“他倒也不吭声,直接就离开了。”傅杏坐到榻上替傅氏捏着肩膀,神情落寞,“连钱都不要,往后也不知道能靠什么谋生。”
“你也别多想了。”傅氏说着,眼前浮现那孩子整理一番器宇不凡的模样,“我瞧着他气质不俗,他这一走,兴许还会造出一番事业出来。若是不幸饿死,那也该是他的命,怪不得别人。”
“但愿吧。”傅杏倒是不太相信。那样的人,还能有什么造化?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见到来者,傅氏跟傅杏皆是一愣。
自从长子傅余提出分家之后,又加上常常在外奔波营生,极少回来探望傅氏。这段时间因为染了风寒,才在家休养身子,并把生意上的事交代给族里信得过的管事暂时管理。
每月过来探望傅氏的次数一边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一大早居然就来请安了?
“余儿。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傅氏说着,见傅余神色不对劲,忙招手让小丫鬟退下去泡壶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傅余看了眼傅杏,“你们是不是从中原城接了什么人回来?”
傅氏纳闷,“你倒是把话说清楚才成?要不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难道一大早是来兴师问罪的?
傅余神情阴郁。
“我听说妹夫工解户部长老一职被无故罢免了。再一打探小道消息才知,原来这事还和你们带回来的寻欢还有那个少年有些关系。”
傅余近几年在中原城的生意能做大,多半也是靠着工解庇护,生意财源广进,利益便跟不出本金的工解对半分。眼下工解不明不白被罢免,傅余一想就觉得头疼。
跟这相比起来,傅余更头疼万一傅氏一族不慎招惹了中原城哪家贵人,他这中原城生意都没法做了,这才急急忙忙赶来傅宅。
小丫鬟端了托盘,给几人递了茶水,又退到门外守着。
傅余正感到口干舌燥,端起来又烫的没法喝,又没耐心吹凉,多少添了几分焦躁。傅余带了责怪口气劝道:“母亲,还是借着这机会把工寻欢送回工家,怎么说工解也是寻欢亲身父亲,她都长大了,再留在我们这也不像话。”
傅氏神色凝重,不言不语。
傅杏拧着柳眉,不悦道:“大哥,那个混账被罢免就被罢免,跟咱们什么关系?我把寻欢养这么大,难道就是给他白养的?”
傅余“诶”了一声,坐到椅上,大口喝茶。
外头守着的小丫鬟喊道:“老爷。”
傅涯手中捏着一封信,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傅余也在愣了下,寒暄了几句,便同傅氏问道:“母亲,中原城那边给咱们送来一封信。”
傅氏听得直犯困,连连打哈欠。
傅涯忙关心道:“母亲,你连着几日奔波,身子可还吃得消?要不先去躺会?”
“不碍事。人老了,都不中用了。”傅氏摆了摆手,问道,“工解那信里说了什么?”
傅涯沉默了片刻。
“工解想把寻欢接回中原城。也愿意把寻欢这些年耗用的生活费全数补给咱们。”傅涯淡淡说道。
傅氏听完冷笑。
“前些年寻欢去中原城,他们那一家子,谁肯待见寻欢多一点?小孩子不懂事闹小性子,棍子一下都不肯轻,把孩子都打得满身淤青。”傅氏气愤道。
手一翻,将茶盏碰翻。
砰地一声,茶盏瓷片四溅。
屋子顿时静了,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