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甫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距离鼻尖不足半公分的漂亮脸蛋。
于是下意识一巴掌扇过去。
对方轻巧地躲过,微卷的黑发颤了颤,露出指甲盖大小的扑克牌形耳坠。
她不自觉盯着,半晌不悦地命令道。
“滚开。”
“遵命,我的陛下。”
他的嗓音如他的人一般迷幻,连呼吸的节奏都低靡得仿佛随时准备给你个甜腻湿热的吻。
会走路的威尔刚。
她有些愣,细想来竟不太清楚威尔刚是什么,只不过心念一动便十分自然地浮于口舌间。
“你是谁?”她按下异样转而琢磨别的。
“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吗?”对方口气极尽失望,尽管他眼里毫无波澜。“我是只为您效忠的黑桃,陛下。”
“我凭什么要记得?”她支着手肘意欲起身,却不妨被沉重的脑袋一拽又跌回床铺。
哦不……
她有种非常、非常、非常糟糕的预感。
坐在床畔的贵族青年天生带着慵懒而略略矜持的特殊笑意,光华流烨好似两湾浅湖的眸子错也不错地瞧着她。
“给……给我镜子!”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在自己脸上滑动。
青年笑容深了些,轻轻挥了挥手指立刻就有人送来一面。
很大,很清晰,同时照几个大饼脸都不成问题。
……
传说红心女王复活的那天,整座可可庄园都沉浸在振聋发聩的尖叫中,余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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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当你醒来发现自己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怎么办?
问题,当你醒来发现自己长着颗爱心形状的大头,怎么办?
问题,当你醒来发现自己一半的记忆关于公元2165年的英国,而另一半却属于这……该死的童话世界,怎么办!
“如果你再盯着我,我一定会砍掉你的头!”她扶着沉重得几乎要倒在肩膀上的脑袋愤怒道。
哦,连见鬼的口头禅也一块儿复活了。
阳光在房间里沉浮,每一粒灰尘都纤毫毕现。
包括她令人崩溃的外貌,简直倒尽胃口。
“请宽恕我,陛下。”青年并不在意,亲自将红茶和点心从银托盘移到小边桌上。
而完全成反比的这位……秀色可餐先生,她真是恨透了他那一脸说不清是什么的笑容。
在青年拿走最后一叠水果丁后,托盘以惊人的速度奔向窗帘。
红发大头的女王瞪着窗帘沉下脸。
“哦,白兔子,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很高兴你的头还好好地黏着脖子。”
闻言窗帘后瑟瑟发抖的那坨吓得几乎要把托盘当飞碟扔出来了。
“这可真不公平。”青年适时地插话,“您记得他却对我毫无印象。”
“献殷情是没用的,”大头女王冷笑补充,“非奸即盗。”
记载一切的万物历曾经落在她手上,从扑克王朝的第一位红钻女王时代起,到她被白皇后放逐为止的记忆虽出现大片空白,但她仍然能肯定万物历的任何一个褶子里都翻不出这位的一根头发丝儿。
尤其是对方还自称黑桃公爵。
可她只认识一个把猪当儿子养的公爵夫人,她的丈夫公爵k早就死了。
女王很快回忆起被那头猪儿子搅乱的宴会,十足的灾难xn。
“我说过了,我是效忠您的公爵。”青年微笑,用浸过柠檬和玫瑰果的泉水擦拭女王纤瘦如柴的双手。
事实上,她的身体部件都很娇小。
哪怕是从男人的眼光来看也足够匀称,比例玲珑。
当然,除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