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同整个人是有些恍惚的。
宫中大太监接二连三的倒台,王芳这次被拿住,以后便只有他和其素两个人了。
刘光同现在才真的有了危机感。
陛下不会动其素,就冲着他是服侍了先帝一辈子的,陛下也不会动他。
今后再有什么事,便只有自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了。
他的脸上被乌云笼罩了。
新禄看着他一路步出府门去,本来想跟上去,可是脚步刚挪了两下,就自顾自的收住了。
刘光同自有他的去处,他不言声,就说明并不想叫人跟着。
这点分寸,新禄还是有的。
果然也不出新禄的所料。
刘光同一路出府,等再回神时,才发觉自己已身至清和县主府邸外了。
门上当值的几个小厮不认得刘光同,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人站在府门口,盯着牌匾看了许久,几个人便面面相觑的,似乎想上前,可谁也没有动。
刘光同盯着鎏金的大字看了半天,才提步上了台阶去。
一个稍机灵些的小厮哈着腰来回话:“这位爷,您找谁?”
刘光同看了他一眼:“崔御史在家吗?”
那小厮忙嗳了一声,回了一句在,于是便要引着刘光同往门房,又一边打发人去里头回话。
刘光同摆了摆手:“我在这儿等。”
那小厮的笑僵了僵,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好陪着站在一旁。
不多时,崔旻疾步而来,见了刘光同时,稍稍拱手一礼:“刘公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光同同他笑了笑:“出了府,不知不觉就逛到这儿来了。”
崔旻眉心微蹙:“刘公这是有心事?”
刘光同啊了一声:“知我者,崔旻也。”
说着,他挑眉看崔旻,又往府内瞅了一眼:“你父亲也在家?”
崔旻摇了摇头:“父亲到高府去了。”
刘光同啧了两声:“你父亲这个人啊——”他刻意的拖长了音,后话却又不提,转而问道,“不请我进去?”
崔旻这才退开一步,错了错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迎着刘光同入内去。
刘光同跟着他走了小半刻钟,上前了两步,在他肩头压了一把:“我来找你说说话,府里有没有能说话的地方。”
在前头领路的崔旻,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看刘光同。
不多时,他点了点头,顺手朝西边儿指过去:“那边有一处假山,山上搭有凉亭,住进来的时候我叫人看起来了,怕成娇自个儿贪玩跑上去。”
若是换了往日,刘光同势必要打趣他几句的。
只是今天毫无兴致,就点了点头:“就那里吧,咱们两个说说话。”
崔旻一听他这样说,心下便更笃定这是出事了,而且是一件能够扰乱刘光同心神的事情。
两个人信步向着崔旻所说的西边儿走了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
那里的确是一处假山,绕到背后,有上凉亭的台阶,倒不是没有路的地方。
只是若遇上雨天,或是露重湿气大的时候,这样的青石板路就难免会滑了些,走在上头就容易打滑,一个不留神,只怕要摔下来。
刘光同撩了撩下摆处,提步上了台阶,往凉亭而去。
崔旻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待二人坐下后,崔旻只是看着刘光同不说话。
刘光同长出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如此反复再三,才开了口:“陛下传召王芳入宫了。”
“嗯?”崔旻一时不解他话中深意,就疑惑的问了一声。
刘光同抿唇,敲了敲石桌:“是其素带着二十多个禁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