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风心中自有计较,按照大明律来说,诬告上官的罪名确实很大,律14中可是有“反坐”制度,倘若有人上告他人谋反,一旦查清告状人是诬告,那么告状人便自承谋反罪名。
但是今日之事可大可小,一来,没有闹上公堂,未经过三司衙门过审,算不得真正的诬告。
二来,张正则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三来,这三十多个世家公子方才把张正则告的罪名天花乱坠,倘若真的来一桩“反坐”制度,岂不是要将三十多个名门望族按照满门抄家来处理?今日之事按照大明律来,真的就要将天给捅破了!
汉阳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自掘坟墓之事。
林和风心下已渐渐明了,汉阳王今日表面上是给林家解了围,可这暗地里是在给林家挖了一口大坟,三十多名世家公子被押入王府,押而不杀,只要不将诸多世家往绝路上逼,世家们自然拿他汉阳王没办法,可是这些公子哥都是在林府出的变故,这些世家定然会迁怒林家。
王爷不愧就是王爷,不动神色就来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计,比之眼下白玉堂设的烂局不知要险恶多少倍。
眼看众侍卫已将伤痕累累的公子哥们五花大绑,林和风急忙把张正则拉到一旁,严肃道:“贤婿,今日之事恐怕不简单,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老夫有一事相求,你若不允,恐怕我林家日后再无安生日子。”
张正则闻听此言,心中一紧,林老爷既说是林家之难,桑桑自然也要被牵连其中,他当下应道:“林老爷有事直说,我自当尽力相帮。”
“老夫看的出来,贤婿与王爷关系匪浅,老夫拜托贤婿能够劝说王爷,万万不要将那群黄口小儿带走。”
张正则暗自奇怪,不知林老爷何意,这听起来也算不得大事,当下也就点头答应了。
他走到王爷身旁,笑道:“王爷,今日之事也不过是他们犯了口舌之过,已是鞭笞七十,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汉阳王睨他一眼,淡淡道:“你太过仁心了,本王今日说过定要替你讨个公道,你莫要多言。”
张正则心道,这汉阳王要替自己讨公道,倒是不好拒了他的一番心意,可是再回头望去,就见林和风一脸焦急的模样。
张正则想了想,对汉阳王说道:“王爷一片心意,臣下铭感五内,但是他们今日来此,其实是与我来文斗一番,只不过是他们与我犯了一点口角,算不得大过错,我本无心追究,还望王爷三思。”
“哦?”汉阳王打量了他一眼,奇道:“张指挥使不妨细细道来,方才老远就听得你们在喊着比文招亲,你们若当真是在行此文乐之事,那你们这又是在为哪位佳人争风?”
汉阳王突然对张正则以官名相称,自然是表露出了几分佯怒之意,暗恼他接二连三挡了事。
张正则明知汉阳王的意思,却装作没听明白。
心下暗想着,要是承认比文招亲倒不觉得有问题,可是要把桑桑牵扯上,他心中是万般不愿意,眼下汉阳王已经问出了话,还是得想个由头敷衍过去。
他眼神微晃,瞥到一旁的郡主那似愁非愁的脸庞,心想着,这郡主大有诡异,刚好趁此把他逼上台面,看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张指挥使怎的不说话了?可是不好意思开口?”
张正则当下故作“腼腆”道:“不瞒王爷说,卑职上次为郡主诊脉之时,有幸瞻仰郡主仙容,卑职当场惊为天人,回府以后,便在诸位才子面前描绘了一番,哪料想挑动了大家的仰慕之心,于是我等约定今日以文相斗,胜出者将获得大家的支持,来日定要助那获胜才子与郡主结一段佳话,所以戏称此举为‘比文招亲’,可没有半点侮辱郡主的意思。”
“张正则,你怎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