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
包馨儿神色一怔,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栗,包傅舍虽然不喜欢她,却很少如此声色俱厉。
“伯父你是让我——”她对包易斯的情感有多深,包傅舍是知道的,她被迫嫁给利伟文已经很痛苦,很不堪了,难道还要她……
包傅舍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再开口,嗓音轻淡了许多,“我看这个齐阎不简单,年纪轻轻的就当了Ghostnight的老板,馨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此人多少跟齐泰会有些关系,在旧金山,这样背景的人肯定黑白两道通吃,那么易斯的事情……馨儿,监狱那个鬼地方真不是易斯该呆的。”
包馨儿打心底还是愿意相信利伟文有这个能力,但也理解包傅舍病急乱投医的心情,没有再反驳他的话,乖顺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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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渔码头的风夹杂着咸咸腥腥的味道拂进暗弱的空间,五月的夜,微凉。
包傅舍离开后,包馨儿倚在窗边任由微风拂面,落眼尽是五光十色的世界,远处车流不息,近处欢声笑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是孤单的。
回忆像搁浅在海湾里的船只,随风摇摇晃晃——
“四分三三,四分三四,四分三五……沉了,沉下去了!”岸边的人惊声一片。
“妈的,这个一无是处的死丫头!”马戏团的团长扬着皮鞭上前,大手伸进冰凉的海水中一捞,拉起一截麻绳,像拎了只落水的小鸡似地将一个小女孩从水里拎出来,手一松,她如同一滩软泥般倒在了岸边坚硬的水泥地上。
海水湿透了她海藻般乌黑的齐肩秀发,娇小的身躯被湿沥的衣服包裹着,不难看出她瘦得可怜,尤其那被湿发遮住的大半张小脸更是蜡白如纸,只露出尖细如锥的小下巴。
“装死是么?给我起来!”皮鞭随着粗声粗气的嗓音落下。
背部细嫩的肌肤在皮鞭下像开了花的藤蔓,染红的湿漉漉的粗布衣料,她痛得翻了下身体,皮鞭落在了腹部,顿时显现一条殷红的印子,她忍不住眼泪哗哗直掉,却没哭出声音,痛苦而倔强的小脑袋仰起,嗓音虚弱地求饶,“我可以憋气憋得更久,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
“住手!”清爽温润的嗓音扬起,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一伸手,握住团长扬鞭的腕子,俊眉紧蹙,看一眼蜷在地上的小女孩,目光凌厉地扫落在团长那张凶恶势力的脸上,低润好听的嗓音透着一股子怜惜与对团长行为的愠意——
“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如此暴力?”
团长微愣一下,盯着这个看似富贵人家出身的年轻男子,笑得有些歼邪,“她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心疼,那好,出钱,我卖给你。”
他早就想把这个光知道张嘴讨饭吃没有利益可图的小丫头卖掉了,只是她看上去太瘦弱,夜总会那些专养小女孩的老鸨子都看不上她。
“什么?”年轻男子神情愕然,嗓音不由得提高。
一旁的围观者像看热闹似的,他们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团长训教这个小女孩水下憋气,所以早就麻木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年轻人为她出头。
“易斯走吧,这样的事你管不过来。”与他一同前来这里游玩的另一个男人劝导性地开口。
被叫作易斯的年轻男子一把松开团长的手腕,拿出自己的钱夹,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全掏了出来,大手一扬,洋洋洒洒地落在团长脚下,“你的女儿我买了,别让我再看到你!”
在众人惊诧的神情下,他轻步上前,一弯腰,抱起瘦弱娇小的女孩,温柔一笑,春暖花开,嗓音低润的似一汪温泉缓缓流进女孩脆弱的心灵,“我叫包易斯,以后便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