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的就想到7号机器那个新來的工人,顿时直觉得一股子凉意嗖嗖的贯穿了骨髓。
虽然她是一直刻意的忽略着,但是每一次经过7号机器,她都觉得那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有些古怪。
特别是,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总叫她有种恍惚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这种念头不但荒诞而且可笑,就好像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情想多了难免会出现幻觉一样,所以她总是强迫自己放弃心里的那份怪异的想法。
虽然今天早上,他迅速的伸手拉了她一下恍然之间,那种感觉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但是,她还是立即严重的警告了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骄傲而又寡情,就算是有人和他身材形容相仿,自己也不应该随便动了无稽的妄心。
他给她的打击还不够叫她面壁终身挫骨扬灰的吗?
退一万步來说,他,怎么可能会到了这个工厂里?
谢琪安用不着去掐算什么日期,也可以知道说不定他现在正携着他尊贵傲娇的新娘飞往哪个阳光明媚的度假胜地享受蜜月呢。
不过谢琪安还是本能的攥紧了车闸,把身体隐藏在众多蓝色工装的人流里。
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看谢亚楠口中欢天喜地叫喊的“南言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谢琪安的小脸就白了,手脚发软浑身颤抖了,她彻底的明白什么叫被雷劈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先冷静一下。
这世界上一定会有同名同姓的人,但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算是都说她和朱颜生的十分相像,但那也只是一种相似度非常高的相像,看见的人虽然很惊讶,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朱颜是朱颜,她是她。
而和谢亚楠说话又被谢亚楠不由分说扯进轿车里的那个南言俊绝对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南言俊。
如假包换绝不儿戏。
即便是离得有些远,但是南言俊皱眉的样子,绝壁是真真切切错不了的。
她怔怔的看着南言俊被扯进大舅袁文勇的车里之后,那辆车随即启动,缓缓地离开工厂门口。
谢琪安骑着电瓶车,心里全是悲喜不定,有些茫然的穿行在已经黄昏的大街上。
街道上的路灯忽然就逐一的亮了起來,她突然想到拥挤的黄海路,也是这样的路灯繁华,她背着摄像机,茫然的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河。
后來他來了。
西安深夜车辆行人寥落的街头,也是这样空旷的路灯,她被侯哥敲诈完身边所有的钱,茫然而又绝望。
后來,他來了。
现在,他竟然又來了,她不敢相信,但却是事实。
他无声无息的來到这里,是不是已经很多天了?然后他趁着大舅工厂在招收新工人,便借机名正言顺的进了这家工厂?
不管谢琪安承不承认,她心里都有些隐隐难过和心疼。
无论他來到这家工厂在从事着什么工作,对于他曾经的身份來说,都是一种委屈。
虽然谢琪安知道自己这样去想很沒有志气,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7号机器边那个一直不肯对她正视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今天加班,她还像是一个呆子,每天从他身边走过一次,稍微停留一下,但是,她想不起会是他,怎么会?怎么可能?
连谢亚楠都看得见,都知道他的名字,她却是视而不见。
确实,她是沒办法从一个枯燥的工号上读出他的名字的。她只是负责记录那些数字,从來不想刻意的去打听什么。
谢琪安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