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芙蓉能将他看为人,而不是神,虽然这个家伙常常自称为神。
镖队的行进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但他们轮班休息,日夜兼程,总算节省了休息的时间,总体上的行进速度还是比以前快上一些的,更何况还节省了柳如风与萧芙蓉二人的脚力。
在车厢中,萧芙蓉问道:“柳如风,你看上去不想蛮人,像中原人更多一些,尤其是你的名字。”
柳如风反问道:“是什么人,要怎么定呢?”
“你爹娘是什么人?中原人还是蛮人?”
“大概是中原人。”
“这就对了。”
“可我自幼在蛮疆长大。爹娘么,据说是来自中原的商贾,在蛮疆被猛兽咬死,只留下我,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我。我师傅,上一代祭司,收养了我,看我天分不错,就让我成了他的继承者。那个时候,好像还是虞朝。”
萧芙蓉笑道:“你这可就是胡说八道了。虞失其鼎,群雄共逐之。这样的局面已经持续了将近百年了。”
柳如风也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古怪:“如果我告诉你,这正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你相信么?”
“我可能相信么?你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几岁。”
“我说了,我是神。”
“你不是。”
“你认为什么样的事物才能叫做神?”
萧芙蓉想了想,道:“至少,能有其他人绝对无法办到的能力。”
柳如风伸出手。
他的手上好像冒着气一样,上面的空气有些扭曲,但萧芙蓉感受不到热量的存在。她试着将自己的手隔空置于其上,然后便感到一股斥力,把她的手弹开了。
萧芙蓉虽然对这样的力量好奇的很,却还是道:“帝云寰也会。”
“这只能证明他和我一样是神,并不能由此推断我不是神。”
“我刚刚说的不全面,这还不够。你不仅需要做到人绝对不能做到的事情,你还要能嗯至少能飞吧?”
“凭什么神就要能飞?”
“故事里的神不都是腾云驾雾下来的?”
柳如风道:“那是你们的故事。我们蛮疆的故事里,神就是我这样的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漫长的寿命,仅此而已。我的蛊术是不是蛮疆第一,甚至都不重要。”
“好吧,看来我改变不了你的看法了。”
“你也没必要做这个尝试,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尝试呢?”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句话,让我感到,你是个不快乐的人。”
柳如风似有所感,又吟起了那日在玉京的街市里所吟咏的诗:
“我是人间存在的神”
“我是神中迷茫的人。”
音节诡异,自得旋律。
萧芙蓉跟着他的声音,用几乎一样只是口音不同的语言接着道:“你是人间存在的人,你是我面前活着的人。”
“屁话。”
“在我而言,我说的是很重要的话。”
这次的交谈就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们似乎有默契,柳如风沉默了,萧芙蓉也沉默了,就这样一直沉默,直到后者无聊的又睡了下去。
天上,飞过一只毛色纯黑的鹰隼。
在镖队上面盘旋了一阵后,便悄然离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几天,帝云寰每次睡着,都会做与那次被柳如风下蛊后的幻觉一模一样的梦。在那个梦里,他在云间的宫殿中,白衣飘飘,目光悠远,谈吐深邃,仿佛无所不能。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与柳如风固执的认为自己是神截然相反,每次有人以“神”或者带神字的词汇,比如英明神武c神威盖世之类荒唐的语言来形容他,都会使他感到不快。他清楚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