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云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淡红色的五指山,她没有喊痛,也没有捂脸,甚至连一丝委屈的神情都没有。许若云倔强的盯着白墨,后者从没有在一个女人的脸上见到过如此坚定的神情,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你可以告诉我,你受够了,因为在这种组织中,如果他们需要,你将毫无自由可言,你成为工具,你要扮演并不是你的角色,时间久了,就忘记了哪个才是真的你。”
“他们控制了你的家人,你自我安慰道,你的父母知道你恢复了自由身,回到了一种平凡而安定的生活中去,也会为你感到骄傲,但你不知道,死亡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同等恐惧的事情,这种恐惧可以短暂的麻木,但它到来时,不会因为你胆大或胆小、高尚或卑劣而有一丝不同,这是人的天性,这是人最害怕的事情,你,身为一个女儿,怎能让自己的解脱以父母的死亡为代价?”
“他们生下你,哺育你,刚刚看到你长大成人,因为你一时不清醒加入了这个狗屁组织,而让他们遭罪,成为控制你的筹码,他们仍是你的爹娘啊,你真的忍心为了你的自由让他们去死?”
白墨盯着许若云的眼睛,锋芒毕露,毫不退缩,许若云起初故作冷静,但白墨说完之后,她还是坚持不住,恐惧、混乱、自欺欺人等感情冲破了她最后一道心防。
“别说了!”
许若云不停的后退,她每退一步,白墨便进一步。
许若云捂住了耳朵:“求求你,别说了……”
“我已经说完了。”白墨耸了耸肩,“这是我应该说的话,但我已经说完了。”
许若云脚步一歪,一屁股摔倒在地,看向白墨的眼神中,蕴藏着一些恐惧。
白墨停下了脚步。
“若云,你好自为之。”
许若云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大红色的僧袍,她没有再看白墨,甚至没有留下一句再见,白墨知道,刚才他的那些话,白说了。
许若云逃跑了。
那个喜欢弹琴的姑娘,那个一身短打,背负长弓的姑娘。
那个比白墨,更加热爱自由的姑娘。
终于出离苦海,但以后的她与之前将不再一样,父母被连累而死的愧疚将伴随她一生。
白墨望着夜晚的苍穹,忽然怒吼:“墨家!吾白墨,必诛之!”
墨子知道这个消息时,只是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片刻之后,伸了个懒腰道:“没人揪我耳朵了,好开心。”
周围的老僧们皆战战兢兢,不敢应答,年轻一些的僧侣只是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只有**岁的小孩子。
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大日如来?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们便纷纷告诫自己:莫生妄心。
“金珠。”
墨子叫的是向他禀报此事的僧侣的名字。
这位年轻的僧侣在刚入凤京城的时候就垂听过我佛的训示,听墨子喊他的名字,只是倍感殊荣,并不紧张。
“尊者。”
“你带仪仗们去典客署那里点个卯,估摸着他们得教教你们此地的礼仪规范,认真学习,不要出错。”
“诺。”
“摩罗摩诃,伽罗耶那,大山宝,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之前与吕归尘对阵,但因没带法宝而出了大丑的老僧,和另外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僧留了下来,其他人都出去了。
倚醉楼的过道里,往来的醉汉们瞧着一个房间里涌出来的光头,啧啧称奇。
之后,从那处装饰纯净素雅的房间中,传出一声奶声奶气的怒吼。
“渣渣!”
今日午朝后,宦官们在大江楼外贴上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