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酒?南方所有的分铺?温家还真敢开口如此一来,我林家岂不是百年基业”
喉咙哽在这里,脸色涨红,下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如利剑一般站在座位前面,这是林正业。
虽然没有多少才华,但是还是知道南方所有的分铺对于林家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知道其中的厉害,心中的愤怒才会更加抑制不住。身为老三的林正业早就把那些长幼尊卑的规矩抛之脑后!
只是言辞过于激烈,张开的嘴在林天奇锐利的目光下宛如凌寒冰冻,想要说出的话在嘴边冷冻成冰坨兀自咽了下去。
身体还是倔强地站着,眼下的局面温家实在是太放肆完全没有把林家放在眼里。
林正业还很年轻,才华也没有林正宇高,看事情的角度自然就很浅,看不透内里的蹊跷,只能盯着眼前的事来说话。
林天奇很清楚,三儿子的嘴向来是漏斗型,眼下的情势,主意还得大家一起商量,这是不能走错的一步,必须要慎之又慎。
紧压的双手在椅靠上一寸寸地缩紧,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原本把林家的生意交给老二,还是非常放心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地出人意料,姜宇听说这个年轻人,就是温家这次谋划的主导者。
桌上摆着的信函已经详细地说明了一切。林天奇纵横商场,欲霸酒业,也是见识颇广的,情势的缓急,已经不容拖沓!
林正业的话如同巨石砸进深不可测的深潭,虽然猛力,却是没有激起任何浪花,只有一片沉寂。林正清此刻是坐在下面第一的位置。
身为林家长子,林正清在这个商贾世家,却是喜欢舞文弄墨,在金陵也是小有名气。
对于姜宇,在上几次的交锋中,林正清已经深深忌惮了姜宇。
只是没有想到,姜宇不仅在诗词上造诣颇高,在形如战场、诡辩多异的商场也能如鱼得水。
这让林正清的心里那种极度的嫉妒、那种可怕的情感再一次猛烈地爆发。
但林正清毕竟是一个文人,表达方式自然没有林正业那般苍白、直接,林正清心里的惊异、悲愤,可以用另外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表达出来,效果怕是要比林正业好上几百倍。
林正清不太懂得生意上的事,平时也就很少说话,关于生意上的事大都是林正宇在掌控。
然而,如今的林家到了生死关头,林正清也是忍无可忍,心中的想法还是要表达出来。
在经历内心激烈的斗争之后,林正清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用力地站起来,张合的双唇在不停地颤抖:“父亲孩儿以为,三弟说的不无道理。温家能用这种手段,我们林家也可以。
与其把南方分铺全都划给温家,我们倒不如自己去京城查个清楚。花一大笔,不信京城的那些官员不会动心”
林正清的话音未落,林正宇赶紧接过话茬:“大哥贡酒的事你可能不太清楚,它是变味这个配方原本就来源于姜宇在花魁诗会上,我们都亲眼看见它的效果。
可以说得上是上品中的上品。现在它变味了。对于贡酒的配方,林家的酒师绝对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从中查出变味的原因!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贡酒是皇家预备除夕大节的宴请群臣如果林家交不出贡酒,延误了除夕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节。”
林正宇一口气把问题的关键因素全都说出来,胸膛已经开始不停地起伏。
林正清不做生意,对贡酒的事了解不深,但他才子的身份,将来必是要入朝为官,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林正清自是比林正宇强上很多!
对于刚刚的话,林正清敏锐地捕捉到了死结,贡酒变味还是不可逆转的改变对于皇家而言,这是不可饶恕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