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若对慕子凌坦言告知,慕子凌会释怀原谅他吗?
答案,或许更倾向不会。
叹息一声,燕文灏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决定生出悔恨之意。
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出殿内,径直来到庭院中央,他的视线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了荷塘之上。
这会儿,已是六月初,荷塘中,一株一株的花苞争相绽放,亭亭立在水中央,若是站得距离近些,鼻尖还能闻到空中飘来淡淡的荷花清香。
恰好这时,忽然有一阵琴音自荷塘上传来,燕文灏抬起眼眸,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背对着他,正端坐在凉亭内抚琴的慕子凌。
“殿下,”福全上前一步,识趣地询问:“您可是要过去?”
看了慕子凌的背影一会,燕文灏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站着便好,就不过去搅了谦和的兴致了。”他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一双眼睛里,藏着无法掩饰的温柔。
福全悄悄看了看燕文灏,在看清燕文灏脸上的神情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片刻后,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而后便安静侯在一旁。
而此时,凉亭内。
慕子凌并没有发现庭院中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燕文灏,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七弦琴,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动琴弦。
一曲高山流水被慕子凌自然弹奏出,自他指尖流出的琴音,时而婉转悠远,时而豁然旷达意境之美,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一曲弹完,始终站在一旁静静伺候的多元忍不住出声赞叹道:“王妃,您弹得真好。”
抬起头,慕子凌对他笑了笑,眉间自然流露出的自信和傲气,更为他增添了一抹风采。
轻轻擦拭着放置在石桌上之上的七弦琴,慕子凌想起自己今日还未见过燕文灏,于是便出声问:“殿下现在在何处?”
多元想了想,刚要张口回答,余光却扫到了不远处的庭院,发现燕文灏正站在那里,于是转而回道:“殿下正站在庭院那呢,想来是之前就在了。”
慕子凌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他稍稍侧过身,又转了头朝后方看去,果然就看见燕文灏穿着一身紫色华服站在不远处,此时此刻,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
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慕子凌拍了拍衣摆被压出的褶皱,然后脚下匆匆地走出凉亭,快速来到燕文灏的面前。
他问道:“殿下,你怎么不过去坐下?”
燕文灏微笑看着他,语调温和:“我怕自己一过去,谦和就会没了弹奏的兴致。谦和琴艺高超,你弹的曲子,我还想多听几首啊。”
被这么一通夸赞,又配着一双温柔的眼眸,饶是慕子凌对自己的琴艺再自信再满意,此时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眼中溢出点点笑意,燕文灏如同往常一般,自然地握住慕子凌的手,牵着他往荷塘上的凉亭走去,仿佛先前慕子凌对他十几日的躲避,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一边走,一边温声说道:“方才我听谦和一曲高山流水,心中激动难平,忽然也有了兴致,不知当下,谦和可愿与我合奏一曲?”
听了他的话,慕子凌眼里闪过欣喜,他偏过头,出声问道:“殿下会琴?”
轻摇了几下头,燕文灏淡笑一声,应答道:“我不会琴,但我会萧。”贤妃爱萧,他曾经为此专门去学习过,当作是送她的生辰贺礼。
牵着慕子凌一同坐下,燕文灏转头,吩咐福全去殿内取来洞箫,之后又让几名宫女送上清茶和糕点。
在等福全为他取来洞箫的时间里,燕文灏只字不提慕子凌最近故意躲避他的事,而是用笑吟吟的口吻,同慕子凌说起了一些宫闱趣事。
慕子凌自小就埋头书中,哪里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