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太对劲儿,具体不对在哪里,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他身在局中,难免有些当局者迷,本指望候七能以局外人的角度嗅出一星半点儿不同寻常的味道,结果却令他失望。
是候七这一回鼻子失灵了,还是他想多了?
候七说那话,原有三分玩笑之意,见他如此严肃,也正起了神色,“公子在担心什么?”
“你可知道,魏国这些年来为何一直隐忍不发?”杜舜文不答反问。
“不是因为公子一直在暗中阻挠吗?”候七叫他问得有些糊涂。
杜舜文摇了摇头,“我所做的那一切,不过是为了压制那个人的野心。父皇若是有心出兵,单凭我是无法阻挠的。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缺少了一样东西。
薛辽若在此时驾崩,魏国只会进退两难,不出兵白白浪费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出兵,便如离弦之箭,再无回头的余地。可没有那样东西,胜算大大降低,势必陷入苦战。
大晋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事多拖一时,对魏国的不利就增加一分,搞不好最后会以两败俱伤而收场。”
候七明白了,“公子是担心那位沉不住气?”
“不,我担心这场刺杀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杜舜文神色冷肃,“父皇虽然睿智,可终究是人不是神,又对他器重有加,叫他鼓动一番,十有八~九会动了出兵的心思。”
候七不好评论主子的老爹,只在心里暗叹一声,魏皇到底是老了。
“其实我真正担心的也不是这个。”杜舜文越说思路越清晰,先前没想通的事情竟也通了,“我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候七一惊,“公子是说大晋皇帝……”
“没错。”杜舜文点头,“薛辽突然微服出宫,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蹊跷。从鸳鸯桥到国公府和到皇宫的距离实差不了多少,在外调动人手医药俱不如在宫中方便,说是就近,其实是舍近求远。
一面封锁消息,一面又宣召一拨又一拨的太医进入国公府,又将本该镇守宫中、主持大局的太子叫了去,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不是圈套又是什么?”
听了他这一番分析,候七鼻子也恢复了惯常的灵敏,“大晋皇帝绝非庸人,否则岂能时隔十年东山再起?只是不知他牺牲数千百姓的性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圈的是什么,套的又是哪个?”
不等的杜舜文说话,单九便匆匆进门而来,“公子,有人执了盖有那位印信的名帖前往拜见,府里的人问您是接还是不接?”
杜舜文嘴边泛起一抹冷笑,“瞧瞧,自投罗网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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