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她苍弱残破的嗓音轻轻的从唇齿间溢出来,却无一丝温度。
“前段时间突然之间想起来的,而且,我找到了亲生母亲,她叫简梅,精神状”
还未说完,简舒文晃着身子,一步一步后退,站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胡乱抓住身后的沙发扶手,摔坐在沙发上。
墨初鸢见状,忧心她的身体,走过去握住她死死攥着布料的那只手。
她的手很凉,每根手指冷的像冬日屋檐下凝冻的冰棱。
她以为简舒文接受不了她找到生母之事,马上道,“妈,是你带我回到墨家,给了我二次生命,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亲生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是吗?你当真这么想?”简舒文掀起眼皮,灯光很亮,却照不出那一双瞳仁里的复杂情绪。
墨初鸢点头,一片挚诚。
简舒文抬手,抚上她消瘦白皙的颊畔,眸色温柔许多,“小鸢,你从小到大一直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纵然顽皮了些,但是,如今丑闻事件一再发酵,对玺氏和墨氏都不好,而且对暮瑾和你以后”
“妈,您别说了,我知道”她咽下一肚子苦水,垂落眼睫,敛去眼底所有情绪,缓缓道:“您放心,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简舒文脸色仍然惨白,但对墨初鸢的乖顺心里释然不少,想起什么,问:“既然你们不在一起,那么暮瑾到底在哪儿?近三个月,你又去了哪里?”
墨初鸢眉目沉凝,自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站在一米开外的墨天林。
墨天林觉得女儿好像有话要说,于是,坐在墨初鸢对面的沙发,点了一支烟。
简舒文伸手夺过,捻灭在烟灰缸,没有说话。
墨天林皱了皱眉,也没有说话,看向欲言又止的墨初鸢,先开了口,“暮瑾的病,我们已经知道。”
墨初鸢短暂的惊愕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斟酌片刻,顺着玺暮城这个病大概说了有关萧瑾彦的依存关系,还有萧家的事情,并说玺暮城如今已然归队。
她说的言简意赅,陈述清晰,此刻,全等一直蒙在鼓里的墨天林和简舒文作出反应。
墨天林像听天方夜谭一样,震骇不已。
怎么也想不到玺暮城是一个军人。
震撼之后,眼中一片宁静,商人也好,军人也罢,总归是安全的,也为卷入是非漩涡中,虽不是他亲生,却曾是他看重的女婿。
玺暮城在商场上纵然手段狠辣,但是不过三十二岁却能站在商界巅峰,后生可畏。
相较墨天林而言,简舒文脸白如纸,纤瘦的身体颤抖到控制不住,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一个字:“萧萧”
“妈,你怎么了?”墨初鸢看向简舒文,见她言行有状,以为她接受不了萧瑾彦的军人身份,急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
却不想简舒文手指颤抖,一杯温水没有接,当即洒在旗袍上。
墨初鸢急忙伸手,抽出几张纸,给她擦去旗袍上的水渍。
墨天林盯着一反常态的简舒文,眉头紧拧成皱,眼中情绪灰暗不清。
突然,简舒文推开墨初鸢的手,用了力,墨初鸢差点被从沙发上推下去。
墨初鸢没有说话,看着简舒文扶着沙发站起来,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几个字,“罪孽啊报应还是来了”
墨天林站起身,走到简舒文身边,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简舒文惊骇回神,摇了摇头,避开墨天林寒冷的目光,而是看向墨初鸢,抓住她的手,眼泪落了下来。
嗓音凄婉,却又带着强势,更透着一种悲伤,“小鸢,从小到大,妈对你一向严苛,关心又少,你可曾怨恨过我?”
墨初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