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不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是清明节你要到坟上去磕头,只能缅怀的人。”
杏儿咧了咧嘴,眼里闪过诧异,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来,虽说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可如花看的出,杏儿的笑容不复方才的冰冷,有一丝暖意。
“是,东子哥和你说的话的意思虽不完全相同,但意思一样,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她能活着,能过上好日子,我们就该为她高兴的。也是在东子哥和我说了这些话后,我算是清楚了,我知道了他说的血浓于水的意思,我娘她再怎么不好,她都是生我的那个人,她和我爹的事,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只是我,还有我哥,我们都没办法去管他们之间的那些陈年旧事。他们有他们的活法,我哥和我有我们要走的路。我哥不跟我说,一定是怕我这个性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不该怪我哥的,他不像我爹和爷爷他们,他们是为了吴家的名声,是为了我爹的脸面。”
如花眨了眨眼睛,可不是嘛,男人的脸面比金子还贵重,任谁有个跟人跑了的媳妇,那谁也不会说出去的,就是对自己的子女也一样,一是脸面问题,丢不起那个人,而且当爹的要在孩子面前树立威严的高大的形象,要是孩子知道了,不管他们认不认为是母亲的错,都会叫当爹的觉得自己在儿女面前丢了脸。二来是为了儿女好,如花知道,古代这个时候的人的思想保守,有这样的一个娘,儿女的婚事都会受到影响,爷爷和二伯他们瞒着,也并非只是为了二伯的脸面,更是为了志森和杏儿,还有家里其他的几个孩子的婚事。
“和东子哥说了这些话后,我心里好受多了,我才真正的认识到,东子哥和我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他,他一直是把我当妹妹的,也只有真心把我当妹妹,才会像我哥一样,心里有我,有事会护着我,开解我,劝慰我。”
如花把湿帕子给杏儿,杏儿擦了一把脸,又捂着眼睛,舒服了好多,这才放了帕子到水盆架子上去,回过身来,跟如花继续说:“我没忍住,偷偷去瞧了她。她过的不太好,她跟的那个男人被下狱,到颖州府的采石场去采石头服役去了。她还有个儿子,我去看时,正病着,她给那孩子去药铺抓药,带的银子不够,跟大夫求了半天,才赊了两副药回去。我看她求大夫时那个样子,应该不是个狠心丢下孩子的女人,可一想到我和我哥那么小的时候,她居然能跟着一个男人走了,不再管我和我哥,我就想,这也许是她装的,她能丢下我和我哥不管不顾,她小儿子病了,她又怎么会真的那么难过呢。”
吸了吸鼻子,杏儿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像是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唉”,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说:“我这人还真是自以为是,她又怎会不是真心对她的这个小儿子好呢,就像我爹,不是也把那两个小的疼的很嘛。算了,不说她啦,看过了,她是不是过的好,我也只能在一边上偷偷地看看罢了,再怎么说,她活着有了个小儿子,她该是知足的。我的日子要我自己过,她就当是个路人,我见了也不认识她。”
如花轻抿了口菊花茶,加了几次水,甜味已淡了,细想一下,每个人的生活都不相同,过的好与过的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杏儿虽未说过她娘为何会跟那个货郎一走了之,但如花也不难猜到,吴家那个时候穷,因为大伯吴立贤和小叔吴立武退伍回家又是以一个病残之身回去的,一家的重担就落在了爷爷和二伯的身上,爷爷的年岁日渐大了,一家的重担其实是落在了二伯的肩头,那么,杏儿的娘也许是看到前路黑暗,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贫穷叫她已走头无路,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能给她好日子过的男人,这便有了后来的事。只是,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吴家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二伯有了铺子,能给志森和杏儿挣一份体面的聘礼和嫁妆,而杏儿娘那边,却落的了个男人入狱,为了给孩子治病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