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体一直纤弱,自打能读书后更是未曾让他干过什么活,所以小儿子抓着他的手,吴立桥也不敢硬扯,只因听到大儿子那悲切的一声“娘”,吴立桥抬脚就踢了过去,将吴志白踢倒在地,吴志青也被他拖到身后,几下里更是强按在炕边上坐下了。
“志青你别拦着,你坐,爹今儿个就好好跟这个孽子说说理,他要再不听,爹就只当没有这个儿子了,志青,以后你就是爹唯一的指靠,你别劝,你和你娘坐着。”
吴立桥说完,回过身,一把揪起大儿子吴志白的衣领,狠狠地说道:“她穿的再好,戴的再亮眼,那也是奴才。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主人家的一条狗。不管将来她是自赎其身,还是伍家开恩放了她出门,也改不了她曾做过人家奴才的事实。你不要说什么‘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的话,我不稀罕信,我们吴家清清白白的,不指望娶个大户人家的婢女来抬高身份。咱家就是吃糠咽菜,那也是人,清清白白的人,比她们这些当奴才的狗强百倍。再说了,我跟你讲了多少次道理了,你弟弟好不容易能沾上咱吴氏一族恢复科举考功名的光,你弟弟又这么争气考过了童生,连那几位榜眼夫子c举人夫子都说你弟弟是个好苗子,今年准能一举高中得个举人回来,多少年了,多少辈了,咱家也该出一个读书人了,你这当大哥的,不好好帮衬着你弟弟,你却给弟弟使绊子。”
吴志白被吴立桥半拖着站起身子,听到吴立桥的话,顿时急的掉了泪,“爹,我没给弟弟使绊子,你怎么这么说我?”
“你说你要娶那个人,我要是同意了,你弟弟将来中了举,成了举人老爷,以后当了官,难道还让人家因为你弟弟的大嫂是个奴婢而叫人家看不起吗?这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可你听到心里去了吗?你只想着那个女人,只想着她长得漂亮好看,你根本就没想过你弟弟,你弟弟这些年到处偷着听课学写字念书,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受了多少冻。看看你弟弟的身子骨,要不是这两年日子好了养的壮了些,他怕是早就不在了,他从来都想着为咱家争气,从来有一口吃的都要分给你这个大哥半口,你常说你有的是力气,那力气可不是天生的,那都是从你弟弟的口粮里扒拉了一多半到你碗里的,他能把填饱肚子救命的粮食给你吃,你却因为一个女人要坏他的前程,你是不是个黑心的,啊?”
吴立桥越说越气,抡起拳头朝着吴志白的身上捶了几下,吴志青和他娘见状,赶紧地下炕冲过去,一个拉着吴立桥,一个“儿呀”喊着护住了吴志白。
伍家,伍立文跟柳氏随口说了一句,方才在院子外看到志白的话,柳氏立刻向伍立文看过去,见丈夫没再说什么,柳氏迟疑了一下,对伍立文说:“他爹,吴志白那样说,你还真信了。”
“啊?”伍立文不解地看向柳氏。
一瞧伍立文这样子,柳氏知道,伍立文还真的是相信了吴志白说路过她家的谎话,不由地摇头。
“你呀,他回家能路过咱家的院门口?也就你能信。”说着,叹了口气,“唉。”
“志白这是?可他没说到咱家是有事呀?”
“他不找咱们,他想见的是莫琳。”柳氏嗔了伍立文一眼,终是把莫琳给说了出来。
“莫琳?”伍立文狐疑地看着妻子,看柳氏点了点头,伍立文恍然大悟,向前探了下身子,小声地说:“那小子相中莫琳了?”
“嗯,可不是吗?这都好几年的事了,你居然才知道。”
伍立文摸了摸下巴,讪讪地一笑,“我这不是成日里温书,好多事你们不说,我又不好打听,怎么能知道哪个小伙子看上了谁?哪家的姑娘许了什么小伙子的事。”
柳氏“噗哧”一笑,说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花说的这话可不就是你这样子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