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什么身体状况自己心里最清楚,在敌军眼里你根本就是快移动的活靶子,朕念在你救驾有功,又跟靳恒感情甚笃的份上不愿动你,这才给你指了条明路,但这不是在跟你打商量,而是皇命,你要是再不知好歹,跟朕提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朕完全可以把你囚一禁起来,甚至直接杀了你。”
这话让晏殊青一怔,不仅没被吓住反而露出一抹浅笑,“如果您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刚才就已经动手了,又怎么会听臣说这么多的废话。”
“臣知道陛下说到底只是不想让臣去冒这个风险,但臣做这个决定绝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因为外界质疑臣的能力,所以就想给别人证明什么,只是因为臣自知现在的处境,所以更不能留在母星了。”
一听这话,皇帝微微簇起了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想给我个好听的名声,甚至派人贴身保护我,固然是一片好意,但就像您刚才说的,我已经变成了敌军眼里的活靶子,就算我住进皇宫,天天在您眼皮子底下,敌军要想找到我还不是一样易如反掌?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本来就落了下风,与其当个表明风光,背地里天天提心吊胆的大官,我宁愿舍掉现在的一切,去真正需要我的地方。”
“毕竟连您都觉得我去参加猎鹰考试太过荒谬,敌军肯定更想象不到,只要我隐姓埋名离开母星,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再过几个月别人可能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到时候敌人再想找我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而我”
提到自己,晏殊青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您也看到了,已经变成了服从者,本事就这么点大,估计在猎鹰战队里也活不久,如果真的不幸死在考核之中,倒也永绝了苍剑的后患,这对陛下来说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陛下也是军人出身,应该很清楚猎鹰部队对一个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向往,我希望去那里拼一把,即便我已经不是执剑者,甚至失去了参加猎鹰战队考试的资格,我也还是个军人,我宁愿像个战士一样死在战场上,也不想在这里苟且的活着。”
说完这话,他双腿合并,挺着笔直的身子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一双墨黑色的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
皇帝沉默了,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像是要从晏殊青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犹豫,而最后他只是揉了揉额角沉声道,“那你先下去吧,你的决定朕会考虑。”
这话一出已经是最大的胜利,晏殊青心里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于是也不再坚持什么,行了个礼默默的退了出去,没有看到背后皇帝露出的复杂目光。
走出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晏殊青立刻给靳恒打了电话,想着这家伙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上自己,心里肯定着急了,谁想到拨出去的连线和信息全都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被冷风一吹,微微有点发冷,晏殊青想到刚才皇帝顶着那张跟靳恒十分相似的脸却不威而怒的样子,下意识的撇撇嘴,心里更加想念靳恒那张略带羞涩的死鱼脸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回家的飞行器,而“回家”这个词在这一刻也充满了诱惑。
之前住在医疗处的时候,两个人的病房虽然不挨着,却没阻挡两人背地里偷偷见面,那种避开医生护士私下见面的感觉莫名有一种“偷晴”的兴奋感,让两个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可后来因为网上的事情,两个人被迫分开,如今一算已经很久没有真正见面过面。
之前只是想想还觉得自己挨得过去,可今天隔着幕墙一看到真人,晏殊青就觉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从没有尝试过这么思念一个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