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向他辞官。
等见到卓文静的那一刻皇帝就知道自己先前的纠结都是无意义的,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彻底的打到她,让她一蹶不振,至少他没有看错人。
可惜……为什么不是男人?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准了,下去吧。”
平南侯不可置信的看着卓文静告辞离去,着急:“皇上!”
待卓文静的身影完全退出御书房,皇帝方才意味深长的扫了平南侯一眼,淡淡的说道:“沈侯,回去吧,好好管教你的孩子。”
平南侯咬了咬牙,低下头:“臣告退。”
卓文静离开皇宫直接去了天牢,没费周折就见到了时彦。
再干净的牢房也不会是好地方,时彦被关了很多天,情况当然算不上好。
卓文静一眼看出看守天牢的狱卒恐怕有故意为难他。
即使如此,时彦也没有让自己太过狼狈。
时彦盘腿坐在牢房内,虽然身着囚服,但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保持整齐干净,卓文静想象中时彦蓬头垢面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这才是时彦。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次的脚步声和巡逻的狱卒们有所不同,时彦缓缓的抬起头来,他脸显得很白,没有血色的白,可脸上看不到丝毫的颓废和低落,他神清明,显得出奇的冷静,即使看到了卓文静,神色依然是淡然的。
“卓姑娘。”时彦声音略显嘶哑的唤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卓文静看着他,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唐非死了,脑壳被撬开,里面挖空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的部分,就把他的尸体和脸皮一起烧了。他不会喜欢自己死后的样子,生前也说过不希望死后尸体被埋在地底慢慢腐烂生虫,我遵照他的意愿把骨灰撒在了泰山之巅,给秦琅华的是唐非的遗物烧成的灰。”
时彦看着她,这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一点难过和不知所措的神色。
卓文静撩起衣摆,在牢房外的地上坐了下来,出了一会儿神,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力气了一般艰难的说道:“我宁愿他们一刀杀了他,我宁愿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
“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药庐,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药庐,为什么要相信邓九如,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那不是他的尸体,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刻追出去为他报仇……如果我的杀意真有那么浓烈,如果我的仇恨真有那么深,就该立刻追出去,追到天涯海角也杀光他们,那样我一定能救下他。他清醒的时候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期盼着我能出现,他是不是始终相信我一定能救他回家,可是一天天过去,我没有出现,他从满怀希望到绝望,是不是失望极了,对我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我被这些念头折磨的想要发疯,可这些和他受过的痛苦和磨难比起来算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去痛苦,我有什么资格去发疯,我连伤心都不敢在人前流露,我怕他们安慰我: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我有什么好同情的?我有什么好可怜的?我可怜,小非呢?”
“时大人……”卓文静忽然止住了话题,望着时彦,“我该把你当成男人还是女人?”
时彦愣了一会儿才从她毫无征兆的话题跳跃中回过神,或许是知道卓文静和那些自从暴露身世秘密后就怀揣着各种各样或猎奇或探究态度的人不一样,时彦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卓姑娘随意。”时彦平静的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矜持客气,没了那份生人勿进的冷傲,却有一种自我解脱的超然和淡然处之。
时彦和以前又不同了。
卓文静点点头:“既然随意,按你习惯的方式来吧。”
时彦:“嗯。”
卓文静:“你出去之后还想呆